是夜,在听见外面傅奕川安排的侍卫,接连倒下后,我便知道傅雪宁拍的人,来了。
窗上被人开了一个洞,迷烟窜了进来。
我咬碎太医一颗给我的清醒丹,装晕。
被人抗在布袋里,几个翻越后。
我听见了傅雪宁的声音。
“那贱人终于逮到了!”
“竟是被太子哥哥带走了,还安排在了京城外的山庄里。”
“这贱人真是好命,当初我找太子哥哥讨要那处山庄他都没给我。”
傅雪宁越想越气,猛地一脚踹向我心口。
我顺势醒来,唇齿间溢出鲜血。
在看见公主由于嫉恨而狰狞的脸色时,惶恐地在地上瑟缩起来。
心下却是冷嘲不已。
“也不知太子哥哥看中这贱人什么!看见本宫就抖若筛糠,全然没有本宫半点仪态。”
“就你还和本宫争宠,也配?”
傅雪宁捏着我的下巴,一巴掌扇了过来。
我瞧着眼前熟悉而陌生的脸,这就是阿娘心心念念的妹妹。
真是个好“妹妹”呢。
好着我对她早已无了那些亲缘之情,只剩下想将她拉下地狱的决心。
如今这些羞辱,只不过鞭策着我尽快施行自己的计划而已。
傅雪宁还想发难,一道慌忙地声音闯了进来。
是她身边的贴身侍女。
“公主,太子,太子殿下他来了!”
我眯起眼睛,瞥见傅雪宁狰狞的脸骤然惨淡下来,转而又是一片阴沉。
“他怎么来的这么快!这贱人他竟如此在意吗?”
傅雪宁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又命人堵住我的嘴将我压去帷幕后的暗室中。
打开一条缝,让我亲眼看着她怎么和太子亲昵。
不过半盏茶时间,傅奕川就那么大大咧咧地闯了进来,质问道,
“晚娘是你绑走的吗?”
傅雪宁愣了一愣,转而拿起手帕拭泪,
“太子哥哥就这么想我吗?”
“当年太子哥哥可是许诺雪宁,从来不会对雪宁凶的。”
“如今哥哥为了一个不知道去哪的妾室,就跑来质问我,呜呜呜…”
谈及当年,太子的神色也缓和下来。
那人的情报曾说起过这件事,便是当年的太子并不受宠,甚至皇帝早已有令贵妃再生一个皇子,改令之意。
若不是贵妃早逝,如今的傅奕川能不能安坐储君之位都还另说。
其中,傅雪宁作为皇帝身边的暖心女儿,可没少给傅奕川说好话。
那时她才多大,不过三五岁的小儿而已。
却能让傅奕川认下这份恩情,对她颇为照顾。
我不敢深想,如此聪慧的傅雪宁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也不想知道那一个答案,哪怕我的心里早已有了推测。
“是太子哥哥错了,雪宁别哭了。”
“哥哥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鹿鸣楼的糕点,你快尝尝。”
傅奕川给身后的内侍递了个眼神,顺势接过他怀中的糕点。
温柔的投喂着傅雪宁,更是在他吃完一块后,轻轻擦拭着她的嘴角。
傅雪宁有意无意地扫过我的方向,露出嘲讽的笑容。
仿佛再告诉我,看,太子哥哥还是我的。
你永远也替代不了我。
无趣。
她在跟前享受着傅奕川的服侍,浑然不知他眼里的暗芒愈发黑沉。
有些恩情,用多了。
渐渐也没那么大效力了。
只会让人以为是威胁,徒增厌恶罢了。
傅雪宁有小心思,但不多。
更是在爱上一个男人后,便只剩下了争宠的俗套戏码。
傅奕川走了。
傅雪宁这才朝着暗室走了进来,她俾睨地看着我,宛如一只斗胜了的母狮。
“都说了,不要与本宫争。”
“你,算什么东西?”
话音刚落,我便抬头哈哈大笑起来,一改懦弱的模样,朝着傅雪宁挑衅起来。
“公主以为自己赢了吗?”
“可是公主啊,你永远得不到自己心爱之人。”
“但是我可以,毕竟太子殿下,可不是我的哥哥。”
哥哥二字,我咬的很重。
杀人就要诛心。
我直接粗鲁地撕扯开傅雪宁的遮羞布,将她龌龊的小心思袒露在人前。
侍卫和宫女纷纷低下脑袋,颤抖不已。
这还是第二次有人当面戳破傅雪宁的心思。
上一次那个挑衅傅雪宁的贵女,早就被她命人沉了塘。
傅雪宁对太子的不伦之心,即使众人都深知杜明,却都埋在了心底。
她也不出我所料,被我刺激地疯了起来。
“你说什么!贱人!贱人!”
傅雪宁不管不顾地和我撕扯在了一起,发髻散乱。
混乱中,我在傅雪宁脸上留下了三道鲜红的指甲痕迹。
先收点利息。
傅雪宁受疼一脚踹向我的肚子,那些反应过来的侍卫,就将我从傅雪宁身上扒拉开。
“你知道什么!我和太子哥哥本就不是同父…”
傅雪宁大抵是被气昏了头,竟是口不择言起来。
却被紧接着闯入的傅奕川吓到,兀自噤了声。
她还沉浸在去而复返的傅奕川身上,但我已经思考起来她后面的话。
不是同父异母的孩子。
我猜到了傅雪宁后面想要说什么。
原来,她一直都知道。
想到这个早就被我揣测到的答案,我还是心寒了又寒。
哪怕知道自己不是贵妃所出,依旧杀戮那些和自己颇为相似之人。
宁可错杀也不肯放过。
就怕自己的身世,有些许可能会被戳破而已。
那傅奕川对此,又知道多少呢?
毕竟在寻找那些和傅雪宁肖似的女子中,他可是立了大功。
“晚娘!”
他瞧见被侍卫钳制住的我,眼睛猩红。
“滚开!”
他一把挥退那些侍卫,却在看见我大腿根流淌下的刺目鲜血时,身形晃了晃。
“太医!太医!快来看看她!”
傅奕川的声音像只丧偶嚎叫的孤狼,凄惨而荒诞。
他打横抱起了我,就要带我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傅雪宁忽然抱住了他的大腿,哭嚎道,
“雪宁,雪宁好疼。”
她指着自己的脸颊上,那三道红痕。
傅奕川身形一滞。
我连忙咳嗽起来,“殿下,让太医先给公主看看吧,毕竟我只是失去了一个孩子,但公主可是被抓伤了啊。”
我语气平淡而萧瑟。
彷如心死。
傅奕川的步伐瞬间坚定起来,踢开了公主。
但也命另一个太医即刻去医治公主。
傅奕川将我轻柔地放在床上,又焦急地呼唤着之前那位太医后,我便心满意足地晕了过去。
看,我终究是赌赢了不是吗?
筹码,要更大。
才更有胜算。
我不想出什么变数。
我要亲眼看着傅雪宁堕入地狱。
她在意的一切,我便尽数摧毁就好。
“太医,晚娘怎么样了?”
“回禀殿下,晚娘失血过多,需要好好调养,但孩子…”
“罢了,你在这里扎针,本宫先去看看药。”
两人交谈的声音响起,随着脚步声渐渐远去。
太医这才发话道,
“别装了,我刚刚就给你施针过,想必你应当转醒了。}
我轻轻抬眼,对上一双有些隐怒的眸子,有些发愣。
可当我再看去时,那太医眼里依旧是一派平静如水。
“你可是对傅奕川动心了?”
他见我不说话,挑了挑眉说道。
意有所指地望向傅奕川去煎药的方向。
我嘲讽地勾起了嘴角,
“他若有意,那日早就闯进去了。”
“更何况,上次你替我看过身子,不就告诉过他我怀孕的消息吗?”
“不过是些自我感动的深情戏码罢了。”
是啊,傅奕川不可能不知道我身子的情况。
却还是想知道傅雪宁藏着的秘密,故意去而复返,躲在后面看了一出好戏。
又在见我落红时才慌忙进来,尽显深情姿态。
一来,傅雪宁因此事,肯定心虚余他,后面他再好差遣傅雪宁行事,便容易许多。
二来,我因英雄救美的戏码“感动”不已,对他死心塌地。
殊不知,我早就知道他本就不想要这个孩子。
因为那人,也就是威名赫赫的三皇子,快要从边关大捷回来了。
傅奕川若在还没定太子妃时,闹出什么外室子的风流韵事,难免对朝中的局势不利。
毕竟,三皇子的家族可是满门忠烈,而一个空有太子名头,却不得皇帝喜爱的孩子。
难免落后了些许。
“你清醒就好。”
“只是你当真不想先从这里出去吗?”
“三…主子快要回来了,后面的事,他自会安排。”
不知怎么,我清晰地看见太医的眼里闪过一丝喜意。
不是我的错觉。
“也罢,找个机会,我们这样…”
我凑近太医的耳边,将我的计划尽数吐露。
说完后,他的耳朵有些通红。
在傅奕川拿着药汤进来后,便告辞离开。
“晚娘,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傅奕川坐在我的床沿,搅动着碗中苦涩的药汤。
我恢复了古板无波的模样,死寂地看着被子。
在他递上一勺汤药后,更是痴呆地将药沿着嘴边吐露出来。
我像是被傅奕川的话触动了一番,开始含糊不清地呢喃着。
“孩子…孩子…若是殿下早来一些,若是…若是…”
后面的声音逐渐被我的呜咽声代替,我疯狂地揪住自己的头发。
傅奕川的眼眶蓦地红了。
“公主,公主为什么不放过我的孩儿…他,他有什么错,他还是个未出世的孩子,是我和殿下的第一个孩子…”
愧疚和心疼最好的发泄方式,就是转移自己的怒火。
傅奕川自然不会告诉我,一切都是他的谋划。
他只会将一切罪名,安在踹了我的傅雪宁身上。
“晚娘,你把药喝了,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他嗫嚅了下嘴唇,眼里的神色逐渐坚定起来。
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待他走后,我将药汤一饮而尽。
里面的药材可都是好东西哩,不能浪费了。
“呦,你当真下定决心了。”
刚喝完,太医从房梁上落下身形。
我眯了眯眼,这人的武功倒是不错。
“你不必再试探,我从未动心。”
以后也不会。
傅奕川看似是替我出头,只不过是为了寻个由头,将傅雪宁好生敲打一番。
威胁她去做些事情罢了。
看来三皇子的回归,傅奕川倒真是急了。
太子京郊的别院失火。
等到赶来的人熄灭时,别院燃烧地只剩下废墟。
我带着兜帽,和太医站在房檐上,朝着匆匆赶回来的傅奕川遥遥望去。
见他像是疯了一般在废墟中,翻找着什么东西。
我眼神闪了闪,正准备转身离去。
被太医拦下,他贱贱地吹了声口哨,
“太子殿下还真是痴情人啊。”
“也比不上三皇子您手段通天。”
我镇定答道,太医身形晃了晃,眼里闪过一丝冷意,转而依旧笑着看着我。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武功高强的太医,说出去谁会相信。
另外他又能那么恰好地安排死刑犯的尸骨,用来代替我和他。
甚至故意给傅奕川留下三皇子出手的痕迹,让他后面的行事愈发急促起来。
手段滔天,工于心计之人。
只是个小小的太医?
我才不信。
想必边关的战事早已平定,他便提前溜了回来,准备收网了。
我和三皇子在霓裳阁的别院里呆了两月。
看着朝廷的那些虚虚实实的情报,有些头疼。
“你想不想,看一出好戏。”
一日,三皇子闯进我的屋子。
这几日,我和他也有些不打不相识。
我替他筛选情报中有用的信息,他往返于各大据点。
“你终于舍得回朝了?”
“不,是皇帝要嘎了。”
他笑着朝我晃了晃手指,“你那个妹妹,可真是个毒花啊。”
加上傅奕川迫切继位的心情,傅雪宁给皇帝的药剂可是加了两倍往上。
也是皇帝身子耐受得住,撑了这么久了才病倒。
三皇子班师回朝那日,宫中为他举行了庞大的盛宴。
我带上面纱,混迹在他身后的宫女中。
看见面上虽有愁色,但眉眼中竟是光彩的傅奕川。
有些好笑。
更是在看到毫不掩饰自己喜悦之情的傅雪宁,彻底弯了弯眉眼。
他们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离自己想要的位置不过是临门一脚。
只要今夜能成功钳制住三皇子,便能高枕无忧。
请君入瓮的鸿门宴罢了。
“孤敬皇弟一杯。”
傅奕川索性不演了,笑意吟吟地将酒盏推到了三皇子面前。
“大胆!太子竟敢自称孤!”
三皇子身后的武将,立刻炸毛了起来。
可三皇子却显得十分淡定,他轻轻扫过那些悄悄站在傅奕川身后的官员,粲然一笑。
“皇兄这是料定父皇已驾崩了?”
傅奕川拍了拍手,皇帝身边的侍候太监就掏出了一道圣旨。
“上面写着父皇已感时日无多,自觉退位于孤。”
众人哗然,窸窸窣窣地交谈不已。
傅雪宁也站在了傅奕川身旁,揽住了他的胳膊,
“是啊,三皇兄还是尽快束手就擒吧,不然奕川哥哥可不会手下留情了。”
御林军渐渐朝这处聚集了过来。
却不料傅奕川竟是一把甩开了傅雪宁的手,把她推做在地上。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碰孤!”
眼里全然没有半分情意,傅雪宁不敢置信地望着他,似乎不认识了眼前的人一般。
可我是知道她的惊诧的,毕竟昨日她可是在殿前好生与傅奕川温存了一番,将自己的身子也给了他。
餮足后,才将最后一颗毒药喂进了皇帝嘴里。
她大抵也想不到不过一夜,眼前的情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傅奕川!”
她羞恼地吼出了声,迎来的却是傅奕川的一个巴掌。
“真脏。”
傅奕川挥剑斩落下刚刚她抓过得衣袂,用脚碾入尘土里。
傅雪宁红了眼睛,垂下头,不知是认清了眼前的事实,还是彻底看清了自己所爱之人是个薄情郎。
“戏演完了吗?”
三皇子闲适地掏了掏耳朵,状似不经意地扫过我,这才命人将一人抬了过来。
众人大惊,连傅奕川亦是如此。
抬过来的那人,穿着龙袍,赫然就是傅奕川嘴里咽气了的先帝。
“逆臣!逆子!”
皇帝像是气急了,手指颤动不已,双眼更是通红得像要突兀出来一般。
“太子不忠不孝,竟敢毒杀孤,御林军听令,即刻…斩杀。”
可傅奕川只是最初惊诧了一下,瞬间就镇定了下来。
御林军并未动,他身后的众臣虽交头接耳,但也未有人挪动分毫。
见此,皇帝还有什么不懂的。
他在不甘中咽了气。
毕竟毒入心髓,三皇子那颗假死药也不过是吊住了他半口气而已。
“来人!将三皇子即刻斩杀!”
被三皇子戳穿了真面目,为避免夜长梦多,他直接拔尖朝着三皇子狠劈了过去。
“皇兄该不会以为,我什么都没准备,就来赴宴吧。”
“我又不是傻子。”
他吹了声口哨,轻松地接下傅奕川的剑。
那些密道中窜出的大军,瞬间就将整个皇宫都包围了起来。
在沙场中活下来的铁血将军,对付宫廷中三四两拳腿的软脚虾兵,自是没什么好说的。
“你,你不是驻军在军郊吗?”
傅奕川本想今夜生擒三皇子,威胁他臣服自己,将那批铁血士兵收入自己营下。
若不从,杀了便是。
却没想到,自己反倒是成了猎物。
三皇子这两月的奔走,可不是为了别的。
自然是多年的筹谋,将曾打探出来的皇宫密道,好生摸索了一番。
这才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大军运到了皇宫里。
傅奕川被剑钳制在地上,吃了一口黑泥。
大臣和御林军也尽数缴械投降。
傅雪宁站了起来,朝着傅奕川走去。
三皇子正要有所动作,我拦住了他,
“哀莫大于心死,让她看清自己爱上什么样一个人,自然知道通了。”
而后,我便可以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贱人,你敢利用我。”
她踹了傅奕川一脚,傅奕川恶狠狠地盯着他,两人对骂了起来。
争执中,傅雪宁完完整整将她和傅奕川毒害皇帝的经过,说了出来。
那些原本摇摆不定的臣子,瞬间坚定地看着三皇子。
倒是省了一些事。
而傅奕川也不甘示弱,将皇贵妃和皇帝的那些不伦之恋,包括傅雪宁的存疑身世,都给说了出来。
更是说傅雪宁不知廉耻地勾引他。
两人打得不可开交,众人唏嘘不已。
“压入牢中吧,我们的协议就算达成了。”
我和三皇子说道。
不曾想到,傅奕川竟是听到了,他慌张地看着我露出面纱外的眉眼。
一如当初我们相见的模样。
只不过这次,我在上,他在下。
“晚娘,救我。”
13
我先去见了傅雪宁。
她见我到来,也不惊讶,像是看淡了红尘一般。
“你来了。”
远离情情爱爱的傅雪宁,终于有了些许脑子,开始思考起一切事情的巧合处来。
“你是姐姐,是吗?”
“姐姐,救救我好不好。”
“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一脚将她踹在地上,用鞋子碾着她那张和我肖似七八分的脸来。
“你明明知道,自己不是贵妃所出,却要虐杀那些无辜的女子,企图掩盖真相。”
“也许你早就认出了阿娘,对吗?”
“只不过,你怕被拆穿,怕再也享受不了荣华富贵对吗?”
我瞥见傅雪宁脸上的心虚,正准备给她一个痛快。
“我真的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姐姐,饶了我好不好。”
死不悔改,死不足惜。
我用匕首插进了傅雪宁的胸膛,避开了她的心脉。
又命人将她去和傅奕川作伴。
曾经被用在他们折辱致死的人身上的刑罚,都转移到了他们自己的身上。
他们,也该好好尝一尝那些人生前的滋味。
在我准备离京时,就听闻那两人被折磨得咽气了。
三皇子策马追来,朝我伸手,
“晚娘若是你愿意,我愿意许你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他眼神灼热地盯着我。
我拍开他伸出的手,笑道,
“我可不要给你当苦力,后会有期。”
我策马而出,天下之大,又何必束缚在那些宫廷的情情爱爱之中。
阿娘,我终于可以活成我自己想要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