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为什么要放倒王爷？”顾姬不知道涟漪为何要这么做，激动询问。

涟漪的声音低哑，听不出她的情绪：“这就是你说的，把你接近府里的欣王爷？”

“正是。”顾姬点点头，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桌子上的随城。

有了涟漪的一番话，顾姬心里安稳了不少。涟漪下手知道分寸，说是放倒随城，便不会要了他的性命。

她也就不用担心自己会被捉进牢里去了。

涟漪打量了随城一眼，确保随城是真的睡了过去，便开口问道：“顾姬，若是王爷家破人亡，你还会追随他吗？”

顾姬轻轻将手放在了随城的发丝之上，开口道：“在我家破人亡之际，是王爷收留了我，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会追随王爷的。”

她的手上仍旧留着各种各样细小的伤口，有些事旧的，有些是新的。涟漪瞧见她这副样子，没由来地一阵厌恶：“呵。你倒是衷心。若欣王爷就是覆灭苗寨的凶手呢？”

“什么？”顾姬的神色有些错愕，脸上的白纱也遮挡不住她此刻震惊的神色，“师父，你的调查有眉目了么？”

随城是覆灭苗寨的凶手？可师父先前不是才说随城不是凶手吗？

“你看看你这幅样子。”涟漪的眉头皱起，“你都不知道眼前人是好是坏，你就要追随着对方，这做派真叫人恶心。”

顾姬一时语塞，收回了放在随城头发上的手，不安地放在背后。

“可是，若是他真是凶手，我大抵也会陪着他度过难关，最后......最后......”

顾姬的声音越来越小，随后停顿了。

她本想说“最后杀了他”，但不知为什么，这几个字一直都说不出口。

若随城真是凶手，自己有对他下手的决心吗？

顾姬一时心里不是滋味。

涟漪冷哼一声：“顾姬，为师告诉你，不可对欣王爷生出男女之情。”

原来师父担心的是这个，顾姬心里默默松了一口气，她连连摆手：“这怎么可能，我才不会爱上王爷。”

涟漪转身，风带起了她墨色长裙的裙摆：“为师说的话，你自己慎重考虑。但为师决不允许你和随城有男女之情，你可记牢了！”

顾姬连忙答应道：“徒儿谨遵师父教诲！”

涟漪没理会顾姬，径直往后院走去。

她对她这个徒弟顾姬，一半厌恶，一半怜惜。

厌恶的是她总是那副不上道的样子，怜惜的是她把顾姬当做家人，自然见不得顾姬过得不好。

方才她在后院看的真真切切，顾姬分明就是对随城动了心。

可这小妮子一点都不晓得男女之情，还对着她嘴硬，这让涟漪心中有些恼火。

顾姬看着涟漪消失在后院的身影，无奈地叹了口气，坐回了随城的旁边。

她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敲打着随城的额头：“随城啊随城，你应该听不见吧。但是就算是你家破人亡，我也会跟着你的。”

顾姬心里觉得这不是男女之情，只是单纯地报答随城。

当初若不是随城收留她，她也活不到今天。

她以为随城睡着了，便自顾自地对随城吐露着自己的心声。

但她不知道的是，随城压根就没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