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墨眸色很深,身子莫名地燥热了起来。
她的声音发抖,像羽毛一般地刷过他的心尖。
痒痒的。
“小黑抱着妈咪干什么?!”
楼梯上的小人儿手中抱着一个小熊玩偶,好奇地打量着两人。
“妈咪!”他挥动着小短腿跑到两人面前,“小黑,你是不是欺负我妈咪了?”
“什么小黑?”夜墨皱眉,“叫爸爸。”
“谁叫你名字黑黢黢的。”
小豆包撇嘴,现在没功夫理他,小胖手伸到苏颜的颈窝,一抹湿润落入了手中。
“小黑是个坏蛋,欺负妈咪。”
小豆包叉着腰,小大人模样地指着夜墨,“妈咪很少哭的。”
她是个不能用一般标准衡量的女子,即使在酒会上一堆人为难,她也毫不慌张,八面玲珑的。
心底的事儿,怕是借着酒和药才敢流露几分。
“睡觉去。”
大掌一挥,隔开小豆包和苏颜的距离。
小豆包不乐意,两只眼睛湿漉漉地盯着他,“小黑好坏,我要带着妈咪离家出走,离开你这个坏蛋!”
“把他拧上去!”
小豆包的衣领被提起,轻而易举地挪到了楼梯口。
天啊,他就想支开他,对妈咪做坏事儿!
可恨他什么也不能做,自己也被佣人提上了楼。
夜墨将苏颜放置在床上,准备抽身离开的时候,纤巧的手指爬上了他结实的手臂。
不比刚刚在车内,床上的女子此刻更加肆无忌惮了。
长裙的薄纱遮掩不住腻滑的肌肤。
夜墨滚滚喉头,身子紧了紧。
“干什么?”
喑哑的低呼惊吓了床上的女子,半支着腰朦朦胧胧地撑着身子,“凶什么……”
不知是不是酒的原因,这一声十分细软,“头好重,身子也发热。”
苏颜撕扯着身上唯一一点儿遮蔽,男子的眸色深到了极限。
俯下身子,单手支撑在苏颜的身侧,“要我帮你降降温吗?!”
哗。
苏颜整个身子被扔进装满水的浴缸,水花四溅。
衣服湿透,瞬间清醒过来。
“夜墨你干什么?!”
“你该庆幸看到的是我。”
他的视线随着苏颜湿发上的水流游走,直到汇聚处。她皮肤本就是腻白的色彩,现在挂上了些许水珠,莹莹润润的。
美不胜收。
夜墨身上燥热,转手拿起一块浴巾,“还是你喜欢那个什么林总,我打乱了你计划中的事儿?!”
什么林总?
她头晕得厉害,只记得最后喝的那杯酒时苏恬递过来的!喝下之后,她便开始神游。
刚回国见面的第一天,她就故技重施!
五年了,手段也没有光彩一点。
“冷。”
苏颜的声线被酒精软化,不似平日里的淡漠,夹杂着几分慵懒的气息,像一只娇态的小猫咪。
站起身子,脚踝发疼,后仰了过去。
夜墨将她揽腰抱住,左手捏起下巴,“真的没有看出来,你还有这个本事,连人家今天订婚的准新人都不放过。”
“你说什么,你不让我插手,现在我和委托人还没有终止合作,只是分内之事。”
“好个分内之事!”
鼻尖抵上了苏颜小巧琼鼻,一阵阵的松木香气袭来,“跟一群男人喝酒也是你的分内之事,被人牵着鼻子走也是你的分内之事?”
苏颜的湿发凝结在一起,氤氲的水汽萦绕在脸颊之上,整张脸像是一只熟透的蜜桃。
此时此刻,夜墨带来了一股异样的情绪,她看过万般人物,自然能够分辨语气中一二分的暧昧,嘴唇勾起了一个幅度,“可是,这又关你什么事儿呢?”
面前的身子缓缓站直,隔出两个人之间该有的距离。
“今天是要谢谢夜先生帮我解围,还帮我冰敷,我也了解到了你和死者的关系,看来,我们是站在对立面了,也难怪你不让我碰这个案子,谁会让看似杀死自己的长辈的凶手逃脱呢?”
男子玩味儿笑着,“你就那么有信心会赢?”
“当然,谁接官司是为了输呢?”
“苏律师,我们打个赌好不好?”男子扶了一下衣领,墨色眼睛里面透露着狡黠的光。
“怎么赌?”
“你不是认为林采月不是杀害自己丈夫江华的凶手吗?”他的气息倾泻下来,“如果她就是的话,我要你做我家孩子的保姆,给他做菜,反正不是正好他吃得惯你做的东西吗,我甚至可以给你支付一份高额报酬。”
“这听起来不像是给败者的惩罚。”
夜墨勾唇,脸上蔓延开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恰好,我觉得你有点儿意思。”
这句话一出,男子的倨傲之态显露无疑,仿佛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东西都只是用来哄他开心的。
只是刚好,苏颜有那么点儿运气。
浴缸中的女子用双手撑起身子,仰着头宛如美人鱼一般的天真双眼盯着夜墨,“你是商人,不会做亏本的买卖的。但是既然你开出这样的优惠条件,何乐而不为。如果你输了,我要你永远消失在我和小豆包的视线之中。”
眼前这个人五年之前便和自己有过亲密的联系,只是时间流转,沧海桑田,现在的自己已经无法为五年前懦弱的那个苏颜讨回公道了。
能做的,只有尽力保护自己和在乎的人。
在男子的双眼之中,除了能看到的坚定气场和自信魅力之外,苏颜能察觉到的,便只剩下一潭风云不变色的深水。
“成交。”
简单明了,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