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每次见她，她的眼底都有这种悲伤，只是有时候她藏得极好，却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没等姜子羡回应，宋曼一又说：“……我，我先生来过吗？”

说完，她快速地低下头去，不敢再与他对视。

姜子羡的目光沉了沉，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声音冷冷的说道：“来过。”

果不其然，姜子羡说出这话后，宋曼一的小脸立刻抬了起来，眉眼弯弯的笑着，有些欣喜又有些不敢相信：“真的吗？”

姜子羡别过脸，语气还是那般的冷清：“嗯。”

看见她满怀欣喜的神情，他真说不出话来。

他从来没有觉得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嗯”字，有这般的难以说出口。

“那他呢，他去哪了？”

姜子羡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的问题，他该如实说，还是善意的欺骗她？

他活了三十年，从没觉得这个问题有这般的难以回答。

最后，姜子羡选择沉默。

他不想欺骗她，甚至他不想看到她伤心难过的表情，他会觉得自己内心承受不住一般。

姜子羡的沉默让宋曼一原本带着期待的目光，沉了下去。

渐渐地染上了一抹凄凉。

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消失。

她牵强的扯了扯嘴角，竟发现自己连假笑的表情都装不出来。

最后，她扯上被子，盖在了身上，背对着姜子羡，声音有些低沉：“姜医生，能麻烦您帮我拿套病号服来吗，我身上的湿透了，想换下。”

姜子羡看着她的背影，紧抿着嘴唇，双手握成拳。

过了莫约三秒，他才开口：“好，你等我。”

说着就快步离开了病房。

姜子羡走后，宋曼一把身上的被子推开，坐了起来。

这移动的瞬间，擦对昨天在树林摔了一跤的屁股，有些疼。

可这疼，哪里比得过心上的疼。

宋曼一不知道是被伤口上的疼给弄哭的，还是给心上的疼弄哭的，总之，她就是哭了起来。

心里的难过像是无处发泄一般，放声大哭。

不用姜子羡多说什么，其实她也明白，苏时章也就是来过而已。

苏时章总是能轻易的就摧毁她脆弱不堪的心墙。

她曾经无数次在这样的深夜里问过自己，这样的爱，值不值得。

他就像是一只风筝，想要自由的飞翔，而她就是那个扯线的人，舍不得风筝飞走。

而她越是把线拉紧，他就越是想要逃脱。

最后伤痕累累的反倒是她自己。

喜欢一个人真的可以不求回报，默默付出，但不要轻易践踏。

苏时章就像是狠狠地踩了一脚在她身上，让她疼得想要万念俱灰。

喜欢苏时章是一见钟情。

“苏学长你好，我，我是宋曼一。”她在图书馆门前守了几天，终于等来了苏时章。

她面对着苏时章，原本白皙的脸庞泛起了红润，声音也不自觉的放低了许多。

苏时章低下头，瞥了她一眼，没说话，径直离开。

这是宋曼一第一次在苏时章面前介绍自己，可是他却当作没看见一般，绕着她走开了。

宋曼一感觉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次挫败。

可她哪里会是服输的性格，苏时章越是对她不理不睬，她越是上杆子。

最后，学校里的同学都开始盛传宋曼一倒追苏时章的传闻时，她才有所收敛。

“苏学长，天气很热，你需不需要喝水啊，我去帮你买瓶水吧。”

“苏学长，我这样帮你扇风，你会不会觉得凉快一点？”

“苏学长，你喜欢吃二食堂的饭菜，我待会没有课，我去帮你打吧。”

“苏学长，这冬天真的很冷，你要多穿点衣服，别感冒了。”

“苏学长，天好像要下雨了，你出门记得带伞。”

……

宋曼一对苏时章做过很多很多事情，多到她自己都数不清。

可是，没有哪一次苏时章是搭理过她的。

她就像是在他面前的一块透明，他永远都看不见也不想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