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露茜总算松了口气。
她淡定下来，把楚萧手机里的通话记录全部删了。
若是他不放心怀疑她，那她便说是不小心手滑了。
夜色漫漫，姜露茜一直紧绷的神经稍微松了不少。
她靠着路边的电杆，拿出自己的手机翻看网店。
竟然有人下单买了她的包包！
她欣喜回复说天亮发货，心里高兴得不行。
她在官网查过这包的价格，七万多。
她打了个折扣，拿到手也有五万多块。
纯赚不亏！
“你在干嘛，笑这么开心，嗯？”楚萧吐干净喝了几口纯净水走过来，“想跟我回家还是不想？”
他并不喜欢她，只是她足够撩拨人而已。
本来，他自己无所谓规矩，以为二十岁生日就这么素着过了。
但是没想到的是，老天爷待他不薄，给他送了一块肉来。
那他就吃呗！
“我都可以啊，随便你！”姜露茜努力装腔作势。
也奇怪，大概是她今天喝了半瓶酒的缘故，演技不怎么在线了。
有点累，只希望楚臻山早点来。
不一会儿，那辆她并不陌生的车子停到他们面前。
还隔很远的时候楚臻山就看到两人在电线杆旁凑得很近。
她今天穿得实在不像个正经女孩子！
楚臻山停稳车在车内看着他们，半分钟后，他拍了喇叭。
姜露茜一怔，一把推开楚萧。
“那车里的人好像在看着你！”
楚萧抓住姜露茜指过去的手：“看我长得帅！”
“不是，他眼神好可怕！”姜露茜故作胆小。
她的表情千变万化，全被楚臻山收进眼中。
这小妮子，没选表演艺术专业，可惜了。
楚臻山再次拍了喇叭，楚萧不耐烦了，转头就要破口大骂，却在看清车子和车内的人时，气势消退了一半。
他松开姜露茜小跑过去。
“二哥，你怎么来了？”虽然妈妈每次都跟他说。不要把楚臻山当成他哥，以后是要和他争家产的。
可楚萧对家产没什么兴趣，他倒是乐意有个哥哥，闯了什么祸，有哥哥顶着。
“路过！”楚臻山冷着声音，“上次喝酒出了大事，才几天，没长记性？”
果真，楚萧听了楚臻山的话就立马脸色”唰”就白了。
那场车祸，他不仅是因为喝了酒。
具体为什么逆行，是心里永远的秘密。
他不会告诉任何人，包括他妈。
“二哥……”
“上车！”
楚萧回头看了姜露茜一眼。
姜露茜立马冲他摆摆手，然后做手势和口型让他之后打给她。
楚萧点头，上了车。
车子从姜露茜身边经过，楚臻山始终没有看她一眼，连眼角余光都没有留给她。
路灯昏黄，姜露茜一个人走在冷清的街上。
她没有打车，像是赎罪或是发泄一般，走了一个小时，才走到公寓。
她脱掉高跟鞋，去浴室卸妆洗头发洗澡。
然后，穿上一套软绵绵的卡通棉质睡衣，把从商场新买的毛绒公仔抱在怀里，一起盖上被子。
这才是她喜欢的状态。
今天那个在台球馆的姜露茜，她不喜欢，一点也不。
“小家伙，等包包给买家寄过去，我们的第一笔订单成啦！又可以让医院用好的药给奶奶了。”
治奶奶病的药有两种，一种国产，一种进口。
钱稍微多点，姜露茜就让医院给奶奶用进口药。
如果手头紧，她就让医院用国产的药。
爸爸的钱也都给奶奶交各种费用了，其实他已经四十好几，也到了快要退休养老的年纪，可他是个不会为自己考虑的人，所有钱都给了姜露茜和奶奶。
姜露茜蜷着腿，紧紧抱着公仔。
算是在新环境里，找到了一点点慰藉和安全感。
有的人便是如此，白天夜里，判若两人。
她有她自己的面具。
她从高三毕业的那个暑假起，就习惯性做一个“坏人”。
可是到现在，她连跟人接吻都没有过。
……
接下来几天，姜露茜都规规矩矩地每天素面朝天，准时去上课。
大学虽然不会排名次，但论起来，她的功课一直是班里数一数二的。
这也是室友们喜欢她的原因。
觉得她是个奇怪的人，明明每天花时间在研究物质上，明明跟很多有钱的男人都关系不简单，可她偏偏学习超棒。
不管耽误多少课，只要她后面去一次教室，就把之前的全补回来了。
姜一也不急着去找楚萧，她关了私人号码那张电话卡，把经常留给外人的那张拔出来放包里。
她等着那五万多块钱到账，然后去看奶奶。
楚臻山给她的卡里那些钱，她得留着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
去看奶奶那天春光灿烂。
三月里难得的好天气。
姜露茜穿着粉色的长款卫衣，套了最简单款式的帆布鞋，不施粉黛，青春又洋气。
走到住院部大楼的走廊，姜露茜就看到奶奶的病房门口守着两个黑衣人。
她立刻警惕起来，不动声色地转身下楼。
大不了不见奶奶，直接交费。
可收费处的人告诉她：“已经有人连之后半年的费用都交清了，并且还把奶奶病房里别的病人都转移到其他病房，再也不会有人打扰到奶奶。”
姜露茜呆了一瞬，立马拿出手机给楚臻山打电话。
他的联系方式有写在那张A4纸上，她存下了。
“喂？”
“楚臻山，你什么意思？”
楚臻山在办公桌前用钢笔敲着桌子：“不是我！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楚家的人很快会找上你！他们现在只是不知道你住哪，又不好明目张胆去学校找老师和同学，所以才迟迟没找上门！”
“他要做什么？”姜露茜才不信楚家的人这么好心，帮奶奶交费。
说穿了，他们是想控制奶奶的生死！
爸爸大概就是因为奶奶或者因为她这个女儿，才妥协要顶罪的。
姜露茜捂着胸口靠在走廊边的墙上。
“楚臻山，既然你知道，为何……”
“因为你没搞定楚萧，自然阻止不了楚正安。”
“那天你也自愿把他接走的不是么，现在怎么怪我没搞定他！”
“我不想让他带你回楚家而已。”楚臻山语气凉淡，“被楚正安知道，事情就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