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沈家父母买来给他们亲生女儿挡灾的。
多年来受尽苦楚。
二十四岁生日过后,他们打算接回沈玉珠。
我却不打算让他们轻易如愿。
……
沈玉珠回来的前一日。
我故意从楼梯上滚下去,摔伤了右腿。
母亲周慈惠来到医院,对我没有一句关心,只是数落我晦气,无奈地将日期延迟了一个月。
父亲沈恒信风水命理,在沈玉珠出生后立刻找了大师来批命。
大师说她八字弱多灾厄,需要找一个同年同月同日但是出生时辰恰好相反的女婴来给她挡灾。
于是沈恒便买了我回来,又将沈玉珠秘密送回了远房亲戚家。
多年来我灾痛不断,以为是自己倒霉。
直到我在沈恒书房的抽屉里发现了那个本子,才知道了全部真相。
沈恒甚至花钱雇人害我受伤,以此来免除沈玉珠可能会遭遇的灾祸。
简直是自私恶毒至极!
更可恨的是,他们利用我做工具,却从未真的善待我。
从小对我就是放养,说是给我绝对自由,其实就是不闻不问。
他们不在意我是否长高是否吃饱,不在意我的成绩我的交友,甚至不让我读大学。
我曾因为他们的态度不解过、争取过、痛苦过。
如今得知真相,只剩下被愚弄和利用的愤恨与不甘。
但我并没表露出来,还是继续扮演着乖巧又怯懦的女儿。
心里却暗暗思忖着该如何为自己争取到更多的本就该属于我的利益。
半个月前,周慈惠破天荒地约我去逛商场,主动给我买了很多当季最新款的品牌鞋服。
然后直奔主题。
大意就是我不是她亲生的,现在要为她即将找回的亲生女儿让位了。
我暗自咬牙,面上却装作震惊,又哭着说我舍不得离开家,哀求她留下我,哪怕是做个佣人。
最终,周慈惠还是心软了。
沈恒见我跟着回家,戏都懒得做,当着我面训斥周慈惠没有把事办好。
我犹豫着上前,建议借沈玉珠的生日给她办一个盛大的接风宴,正式对外昭告她的身份。
有我在场,也显得他们慈悲仁厚,对沈恒一直努力营造的慈善形象十分有利。
沈恒沉吟片刻,点了头,让我对外说是他的养女。
我松了一口气,心里已经有了计划。
……
周慈惠只在医院呆了几分钟就急匆匆地走了,连护工都没给我找一个。
我给好朋友柳橙打了个电话,让她来照顾我几天。
然后对着受伤的腿拍了张照片,发了朋友圈,设为仅钟海山可见。
他和沈恒是好友,年纪虚长几岁,为人耿直刚正,是沈恒最忌惮的人。
偏生十分喜欢我,几次提出要让我嫁给他的小儿子钟远,都被沈恒含糊过去了。
他不是不愿意,只是要给沈玉珠留着。
那我便要在争取到的这一个月的时间里,让钟家定下我。
柳橙来的很快,进门就龇牙咧嘴。
“沈淼,你怎么回事,你是在医院买了床位吗,每年不来一回你吃亏是吗?”
作为我高中到现在的好友,柳橙目睹过我很多个受伤时刻,每次都不厌其烦地照顾我。
我没告诉她我大多数受伤都是被沈恒害的,我怕她去找人拼命。
“那个,橙汁……我跟你说件事……”
手机突然响起,是钟海山来的电话。
语气关切地询问我的伤情,又让我打开摄像头看了下病房的情况,说下班后来看我。
柳橙感叹:“你这未来公公对你可真不错。”
我点点头,心头涌上一阵暖意。
当年我考上外地的大学,沈恒不准我去,也是钟海山来劝了他,他才让我在本地上了个二本。
“唉,但凡钟远正常一点,我可能就……”
病房的门突然被人从外推开了,一个挺拔颀长的身影快步走进来。
竟然是钟山海的长子钟浩亭。
“我在附近开会,我爸让我过来给你换个VIP病房,走吧。”
这人身处高位久了,说话总带着些耳提面命,我不是很喜欢。
“谢谢钟叔,但是不用了,我在这里挺好。”
钟浩亭顿了顿,出去给钟海山打电话了。
柳橙兴奋地凑过来:“你这小未婚夫也太帅了吧,肩宽腿长的,你还犹豫什么啊!”
“不是,这是钟远他大哥,话少人硬……不太熟。”
钟浩亭很快回来,垂着眼看我:“我被骂了一顿,要不你自己跟他说?”
“那倒也不必……有劳了。”
他僵硬地抱起我放到轮椅上,凉凉道:“挺好?总说挺好,但我没看出你哪里好!”
“我收到了沈叔叔的请帖,邀请我参加他女儿沈玉珠的生日宴。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姐姐?”
柳橙立刻叫起来:“什么意思,沈玉珠是谁?”
我咬咬唇,说了我身世的变故,不出所料看到钟浩亭皱起了眉。
他没说什么,临走时破天荒地在我头上按了一把。
大概是……安慰?
高岭之花的心思我不懂。
柳橙气鼓鼓地骂了一顿,又叹气:“我很想说让你去他们的爱咋咋地,大不了跟我回去,但是……我家也很烂。我妈早跑了,我爸嗜赌好斗,经常被人打上门,少有安宁……”
“放心吧,在拿到我应得的东西之前,我哪都不会去!”
我给钟浩亭发消息,请求他届时一定要去参加沈玉珠的接风宴,言辞无奈又恳切。
他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的意思。
果然,几分钟后回复:“知道了,不会让你为难的。”
傍晚,钟海山来看我,钟远不情不愿地跟在后头,多半又是从哪个酒局上被拽下来的。
扑到我床边,鬼哭狼嚎:“我的淼淼宝贝,你怎么伤的这么重啊,心疼死我了!”
我被他撞到了伤腿,疼得直吸气,借机落了几滴眼泪。
钟海山满眼心疼地看着我,脸色渐沉,在沈恒带着周慈惠姗姗来迟时黑成了锅底。
先是训斥他们对我疏于照顾,又暗讽他们找到亲女儿就苛待我。
最后大手一挥,说让钟远负责照顾我,直到出院。
钟远自然是不敢不答应,沈恒也不敢,敷衍地关心了我两句,就和钟远一起去送钟海山离开。
周慈惠拧着眉警告我:“钟远是我们给玉珠留着的女婿,你不准和他太亲近,也不许有非分之想,明白了吗?”
我点头,在她走后,从床头柜上拿下正在录音的手机,关掉。
又给钟远打了个电话:“我要吃馄饨,给我买,不然我就告诉钟叔。”
钟远回来时头发都快炸了。
“什么破店,又小又远还人多,我排了半个小时队,真是见鬼!”
我接过勺子,缓慢地搅动着:“我很喜欢吃馄饨,但是我妈嫌麻烦不给我做,被我缠的烦了只会打发我出去吃,但又不给我很多钱……他家的馄饨味道一般,可是价格便宜还量大,吃的年头多了就习惯这口了……”
钟远噤声,转身去给我倒水喝。
他虽然风流浪荡又浮夸,但是心很软。
大概是因为钟海山对他太严厉,钟浩亭又太优秀,他叛逆的越长越歪,已经很难回头了。
不过只在我这呆了三个下午就憋不住了。
“我晚上还有个局,要出去一趟。我爸要是问起,你就说我在。”
原本也是柳橙在照顾我,他不过是坐在旁边打游戏,有他没他都一样。
我点头,对着他比了个数:“一次这么多,就当你给我找护工了。”
“沈淼你掉钱眼里了!”
钟远狠狠瞪了我一眼,拿手机给我转了半个月的钱,愤愤离去。
临近傍晚时,柳橙忽然给我打了个电话,语带歉意,说她爸又出事了她过不来了。
我叮嘱她要冷静要保护好自己,又把刚从钟远那坑的钱转给了她。
而后,靠在床头看向林立的高楼在落日余晖中变成一个个逐渐模糊的牢笼。
偌大的城市装不下我的孤单。
晚餐请了护士帮忙去买,还有一碗清淡的米汤,我没喝。
柳橙来不了,我要尽量少喝水,不然上厕所是个大麻烦。
等到街上华灯亮起时,房门被轻轻敲响,钟浩亭来了。
他西装穿的整齐,左手提着公文包,右手提着两个餐盒。
“钟远呢?”
见我一时语塞,他已经了然,“哼,就知道那小子靠不住,亏我还给他买了饭。”
毕竟坑了人家的钱,哪怕说起来再不好听,我还是强忍着窘迫解释了一下,脸涨的通红。
钟浩亭倒是一直在低头摆弄食盒,并没看我,最后只淡淡嗯了一声。
在得知我也已经吃过晚饭后,对着两份餐食愣了片刻,取出一双筷子在桌边坐了下来。
他吃相很好,速度快去却不显得急躁,几乎不会发出声音。
咀嚼时唇角会出现两个浅而小的窝,为他增添几分可爱稚气;吞咽时饱满的喉结迅速上下滑动,又显出浓烈的性感。
我看的有些移不开眼,被他抬头抓了个正着。
“想吃?”
这个理由显然比偷看要体面一点,虽然也只有一点点。
“……嗯,看你吃的很香,又有点饿了……”
钟浩亭走过来拉开我病床上的餐桌,将餐盒都搬过来,直接在对面坐了下来。
菜色清淡但是营养均衡,一看就是特意做的病号餐,还有我最喜欢吃的菠萝肉,整整齐齐的一份还一口都没动。
钟浩亭把菜推到我面前,“吃吧,给你留的,就知道你看我吃会犯馋,从小就这个毛病。”
他这话没错。
从记事起,我便感知到了父母对我的冷待,因此严重缺乏安全感,觉得没有任何东西属于我。
只有食物可以吃进肚子里,谁都抢不走。
所以我儿时有几年变得十分贪吃,近乎病态,体重也直线增长。
去钟家做客时,周慈惠捏着我手塞在她口袋里,装作亲昵实则是为了控制我。
我害怕又别扭,任钟山海怎么逗都不开口。沈恒觉得我上不了台面,当着多人的面就斥责我。
当时钟浩亭刚从外头打球回来,满头大汗,只有一双眼睛凉如寒星。
在我通红的脸上一扫而过,进厨房让阿姨把要做的解暑汤换成了冰淇淋蛋糕。
然后端出来坐在餐厅里吃,奶油的香甜味穿过大人细碎的寒暄直往我鼻子里钻。
我动了动,被周慈惠在手背上掐了一把,疼得眼含泪花。
钟浩亭恰好看过来,以为我是馋哭了,眉头微皱,哼唧着说了半天才知道是叫我过去吃蛋糕。
钟山海觉得稀奇,笑着调侃他是不是喜欢漂亮小妹妹,他拉着脸说他只是吃不完了,而且他不喜欢胖妹妹。
当天我大口吃着蛋糕,看着他快步上楼的背影,只觉得满心欢喜。
以致于从那以后,我只要看到他的背影就会条件反射的开心。
某次还说长大后要嫁给他,因为他会给我好吃的,引得长辈哄堂大笑。
他也跟着笑,之后却再也没给过我。
直到他成年后出国前才对着上初中的我说:“以后多长个心眼,不要随便吃男人给的食物,也不要觉得那就是对你好了。”
当时我听不懂,但这句话我一字不差地记在了心里。
直到高中毕业,听沈恒说钟浩亭已经在尝试创业了,以后很可能会在国外定居。
才明白过来他话中的意思,是要我不要随意误解他给我蛋糕的意思。
那天我跑遍了半个城市,试了十几种,终于买到了一种和那块味道类似的蛋糕。
一个人默默地吃完,心里有一块鼓胀的地方缓慢干瘪。
后来钟山海暗示想要我嫁给钟远时,我只是笑而不语,却不再像儿时说那些异想天开的傻话。
去年钟浩亭回国接手了钟氏旗下的一个子公司,大刀阔斧地改革,短时间就将盈利翻了五倍。
庆功宴上,我跟在父母后头,远远看他站在光的中心,却疏离的好似遗世独立。
说话或笑都淡淡的,不复少年时的鲜活意气,与我记忆中的样子天差地别。
我没敢上前,最后还是他走过来,与我碰了下杯,“沈淼长大了。”
也不听我回复,很快又走入了觥筹交错的人群之中。
钟远像只被霜打了的炸毛斗鸡:“你说我上辈子造的什么孽,这辈子给钟浩亭当弟弟,显得我像个废物垃圾。”
“不是显得吧。”
“别以为我听不出你在骂我!”
钟远捏我脸蛋,看到钟浩亭走过来,又故意揉了两把。
钟浩亭皱眉,“你像点样子,别欺负人。”
钟远嬉皮笑脸,“哥你别在这装怜香惜玉了,刚才我见周家的小女儿要加你微信,你冷着脸给人家拒了,人家眼眶当场就红了,你怎么没看着?”
“钟远,现在是我在说你。”
“凭什么从小到大都是你说我啊?你一走多年,沈淼都是我照看的,怎么你一回来倒显得你跟她比我还亲近了,你觉得合理……唔……”
我捂住钟远的嘴,局促地补上刚才的招呼:“钟大哥。”
钟浩亭点点头,眼神从我和钟远扭捏的姿态上掠过,沉默离去。
为这事,钟远骂了我半个月的白眼狼。
我不甚在意,因为我知道他和我故作亲昵,只是把我当做一个属于他的,任钟浩亭再优秀也永远无法轻易抢夺的玩具。
但这还是之前。
在钟山海明白地撮合我俩之后,钟远却突然间翻脸了,死活都不愿意,并且连带着讨厌了我。
好像我多愿意似的,简直莫名其妙。
我有试着想和他谈谈,但他似乎在躲着我,倒是钟浩亭问过我一次,是否愿意和钟远结婚。
我忘了当时我是怎么回答的,因为我喝醉了。
是钟远带我去的酒吧,结果自己跟人跑了,好在他还有点良心记得给他哥打了个电话。
钟浩亭亲自来接的我,脸黑的像锅底。我蹲在路边吐的时候他帮我扯着头发,疼得我龇牙咧嘴。
我又丢脸又怕,之后自然是躲着他走。
眼下对坐着吃饭,低头抬头间甚至能闻到他身上若有似无的古龙水和香烟的味道。
像是场奢侈的、久远的、被时光掩埋又破土而出的旧梦。
我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钟浩亭并无所觉,吃完饭后利索地收拾了餐具,转身看到我面前的汤碗,“怎么不喝?”
“哦,我不渴。”
他点点头,去了沙发上坐下,掏出笔记本开始处理工作,一时间屋内只剩下键盘的噼啪声。
过了半小时,钟浩亭又倒了杯水给我,我接过,抿了一小口就放在了床头柜上。
“还是不渴?”
我只得又端起来喝了两口,没过一小时,就已经有了尿意。
“能不能帮我叫下护士,我想方便一下。”
话说到这,他应该叫了护士就不会再回来了吧。
结果三分钟过去了,他一个人回来了。
“护士都在忙,我帮你吧。”
钟浩亭走过来抱起我,进到卫生间将我放在马桶上,又转身出去了。
“我就在门外,好了叫我。”
全程我浑身僵硬,莫名就想起了坐月子的产妇……
慌忙摇了摇头,感觉全身的血都冲到了头顶,连头发丝都要烧起来了。
磨蹭了半天,我鼓起勇气叫了钟浩亭一声,他又进来将我抱了出去,全程面色坦然。
刚要把我放在床上,房门忽然被人从外推开。
柳橙气喘吁吁地跑进来,看到我俩的姿势后愣在原地,眼里冒出兴奋的光。
我怕她语出惊人,连忙出声问她家事处理的怎么样了,钟浩亭已经收拾公文包打算离开了。
临走时又不放心地看了我一眼,被我抢先打断:“我不需要护工。”
沈恒压根没打算管我,连病房都是钟山海安排的,我哪还好意思再花钱请护工。
等过了最严重的这两天,我就打算出院了,养上半个月就问题不大了。
钟浩亭没多说,只是交代我要好好休息就走了。
柳橙凑近我,“护工可以不要,但是老公可以换一换,我看这钟家大哥比他弟弟靠谱多了。”
我摇头低笑,有一瞬间的动心,像是冷烬中不息的那一粒星火,才闪动一下又被风吹熄。
只有孩童才有最炙热最无畏的一腔孤勇。
不去攀登永远无法抵达的高峰,否则下场是粉身碎骨,是所有成年人都默认的共识。
“不了,是谁都无所谓,我又不会真的嫁到他们家。”
我缓慢地攥紧拳头,拜托柳橙帮我找一位可靠又嘴严的风水大师。
沈恒不是笃信命理吗,那就让他好好感受一下。
钟远大概是被钟浩亭骂了,隔天早早就来了医院。
让我退钱。
“又不是我故意害你的,非主观因素,概不负责。”
钟远被我气笑了,走过来揽着我自拍了一张照片。
我愕然,“你干嘛?”
“发给我哥,打个卡啊。”
你打你妹!我蓬头垢面一脸呆滞,你要发给钟浩亭?
“你明天还是别来了,我怕我腿没好又心梗了。”
“切,你当我愿意来呢。”
话是这么说,但钟远连续几天都老老实实待在病房陪我,会帮我倒水削水果,但会叫护士来扶我上厕所。
我起初觉得哪里不对,后来在某个瞬间才意识到,其实钟远才是正常的,奇怪的是钟浩亭。
几天后我出院,钟浩亭来接我,手里提着一个蛋糕。
我看了半晌,鬼使神差地问道:“这算是对我好的意思吗?”
钟浩亭微顿,干巴巴地答:“算吧。”
回家的一路上,我嘴角都没下来过,钟浩亭的心情也很不错,气氛意外的和谐融洽。
在见到沈恒和周慈惠后戛然而止。
他们甚至不知道我今天出院,只是惦记着要去看沈玉珠。
钟浩亭和他们客气地打招呼,在得知佣人并没提前帮我搬到一楼后,提出要带我去钟家暂住。
周慈惠哪肯让我和钟远朝夕相对啊,立刻亲手为我收拾了卧房。
累的满头大汗,也没兴致出门了,回了房间去给沈玉珠打电话。
似乎聊得不大愉快,晚饭时没给我个好脸。
我依旧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回房后给柳橙打电话,约好了三天后跟大师面谈。
地点是对方定的,一家偏僻但私密性较好的会所。
我虽然诧异,但只将这归为奇人能士的与众不同之处。
不料刚走进约定好的房间,就被人从后捂住了口鼻。
屏风后走出一个袅袅婷婷的年轻女子,面目姣好神态倨傲,指尖夹着支燃到一半的女士香烟。
“你好啊,沈淼。”
我几乎瞬间就确定了她的身份,沈玉珠。
她怎么会在这里?
“有什么好诧异的,我爸妈整天信这个信那个,我可不信,自然不需要畏首畏尾,数着什么狗屁日子再回来。”
身后的男人反扭着我的胳膊将我按坐在地上,沈玉珠弯下腰对着我脸吐了口烟。
“原本我还对你有所好奇,见到后可真是失望透顶,就你也配做我的替身?”
“说是为我挡灾,背地里不知道捞了多少好处,还假惺惺地说要欢迎我,哄着我爸妈留下你做义女,我可没他们那么蠢!”
“还找大师,怎么,你也想逆天改命?省省吧。”
听到她没洞悉我真正的意图,我提到嗓子眼的心才落下,故意表现出恼羞成怒的样子。
沈玉珠得意地挑眉,“不枉费我盯了你好几天,什么大师,不照样拿了我的钱陷害你吗?”
“这种骗子也只有我爸妈才会信,为着一些狗屁不通的话把我扔给别人吃苦这么多年……”
说到这里我才发现,其实沈玉珠并不信玄学这套,并且对沈恒夫妇心怀怨怼。
这倒是一个新收获。
沈玉珠却越说越来气,只不过都算在了我头上,吩咐那个男人,“扒了她衣服拍几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