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楚楚点头如捣蒜:“只要你肯放过我,叫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扣紧沈楚楚的双手,将她带到楼顶。那栋楼荒废得太久了,顶楼的门轻轻一踹就打开了。
只是发出轰然巨响,几只老鼠被惊得四处逃窜。
顶楼的风很大,吹乱了我和沈楚楚的头发。
沈楚楚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姜羡,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我将她拖到边缘,声音不带丝毫温度:“往下看。”
沈楚楚紧闭双眼,齿缝里倒吸一口凉气 “我……我真的不敢,我怕高!”
我强迫她睁开眼。
“你怕高,难道路白川就不怕吗?”
沈楚楚浑身如过电般瑟缩了一下。
她哭了,眼泪大颗大颗地流下来。
我想到了此时此刻,她才真正知道我要做什么。
金钱名额和前途我什么都不要,我要她偿命。
她苦苦哀求着我:“我错了,我不该欺负路白川!我爸爸给了他们家一大笔钱就是为了弥补,我知道你是为了他,可是你杀了我,杀了他们,你的前途也会毁掉啊!”
也许是求生的本能,让她在此刻还能拼命狡辩。
“路白川也不会希望你这么做得对不对?”
尖锐的警鸣声撕裂了长夜的寂静,闪烁着灯光的警车呼啸而来。
沈楚楚忽然笑了,就像无风的风铃声,是那么地毛骨悚然。
“哈哈哈哈哈,姜羡,你还是输了。现在放过我,我还可以动用家里关系给你减刑,不然你坐牢坐到死!”
“是吗?”
我弯了弯嘴角,看了下手表,时间不多了呢。
“沈楚楚,你要不要猜猜看是谁报的警?”
她瞪着我。
我调出了手机里的录音,从学校里她的一言一行到她指使公司下属弄死我,条条清晰。
“楼下那些人是你叫来的,可惜他们没有死,他们早晚会醒过来,把你和你家做的事供出来。”
她浑身颤抖了一下,梗着脖子叫道,“你以为你逃得了干系吗?!就算田巧巧她们的证据还没找到,你伤了这些人,又威胁我,你——”
我的声音出奇地平静。
“逃不掉,我知道我做了什么,我也接受律法的制裁。”
随即展示在她面前的是精神诊断书。
——患者姜羡,女,17岁,诊断为PTSD(创伤应激后遗症)、人格认知障碍及中度精神分裂。
——注:根据相关医疗法即治安条例,患者不具备自主清醒行动力,应限制行动、住院配合治疗。
纷至沓来的脚步声停在天台门口。
“都举起手!你们两个!站好,举起手来!”
强大而炽烈的白光照在脸上。
我缓缓举起双手。
就像是,拥抱迟来的光明。
尾声
这是我接受监禁同时治疗的第五年。
梁医生是我住院以来一直负责我心理治疗的医生,每一次他都会把我的病情记录在案,递交给检察院。
但今天除了例行检查,他还带给我另一个消息。
沈楚楚因为霸凌同学、教唆杀人未遂等多项罪名,被送到了管制所。听说她进去后精神越来越不好,时长在半夜忽然跳起来,尖叫哭着说见到了路白川。
结果当然是被同住的舍友暴打。
毕竟在那种地方,没有人惯着她。
“后来我们医院这边接到了警署通知,沈楚楚可能精神也存在问题了……”梁医生推了一下眼镜。
我却出奇平静。
“她会转院过来?”
梁医生叹息。
“不会了,沈楚楚大概无法适应周围人的欺压,昨天在管制所自杀了。”
我点了点头,眼神又飘向窗外。
也是这样一个晌晴天,我最爱的少年就那样飞扑于空中,我更愿意他是变成了蝴蝶,能看到此刻的结局。
  这本书到这里就完结了,好舍不得,文中肯定有我思虑不周的地方,或者是没想起的漏洞,但是亲们无怨无悔的陪我到最后,到结局,真的真的很感动。再次感谢所有关心和支持此书的读者们,如果没有你们,就不会有我这本书出现。 
    最后再推荐一本我觉得特别好看的书《奔赴山海的少年》(http://www.zhizihuan.com/book/32196),这本书的故事特别精彩,希望和大家分享。 
    最后的最后,等待我开新书!我爱你们! 
     《奔赴山海的少年》 
    第1章 重回高中 
  “真惨啊,究竟是什么仇什么恨,好歹夫妻一场怎么下得了这样的狠手!  
“我听说杀她的丈夫还是她的青梅竹马。” 
“啧啧,人心啊,真是难测。” 
“……” 
滴滴滴—— 
—— 
“峤儿!” 
“欢迎收听FM177花城之声,我是你们的主播阿辉。今天是2007年2月8号,距离大年三十还有十天,不知各位家中是否已经开始准备年货搞起了卫生了呢? 
“……接下来给为了新年做准备的您,送上一首我自己本人也很喜欢的,一首beyond的《海阔天空》送给大家。” 
“江,峤!!!!!” 
一声肺活量十足的声音盖过了震耳欲聋的音乐,把她飘走的灵魂拉了回来强行注入身体,江峤浑身一震,猛地睁开了双眼,眼前的场景险些没把她吓晕了过去。 
她怎么升天了! 
“你抱紧了!!!”声音持续传来,江峤听着真切之余还有那么一点熟悉,这声音像是从人间传来的。 
顺着声音的来源往下看,一张熟悉的脸庞越瞧越是真切,江峤涣散的思绪拢在一起,大脑终于转过弯来,自己不是升天了,而是挂在院里的木棉老树上。 
江峤下意识的双手圈住树杆,连身体都贴了上去,被冷得通红的脸蛋碰到湿润的树皮,粗糙又冰冷的触觉冷得她一个哆嗦。 
她一哆嗦,下面的人也跟着一起哆嗦。 
方正浑身肥肉一颤,把眼泪也颤了出来:“峤儿!你别冲动!有事咱们好好商量,你可千万别想不开!” 
“我——”江峤一张嘴,冷风灌入口中,呛的她眼泪往外冒,好半天才喇着嗓音继续把话说完:“我想不开你大爷,我怎么挂这上面了!快把我弄下去!” 
厚重的衣服下冷汗直冒,汗珠跟光滑的蛇在皮肤上游离,恐惧蔓延全身,让她浑身发僵。 
真是要命,她恐高啊! 
“你先等等,我马上来救你!”方正抹了一把眼泪,瞄到了手里那吃了半包的干脆面,又喊:“峤儿,我把这干脆面放这里了啊,你帮我看着别让人给吃了。” 
“快去!!!”江怜一声河东狮咆哮,方正震的拔腿就跑。 
“乌龟乌龟!”方正喊着冲进了盛北年的院子里,没进门直接趴在了一楼书房的窗户上努力拍窗大喊,然而里面的人正安心的写着书法,世界一派和祥。 
不用想,他肯定没戴助听器。着急的方正立刻转移阵地,在门口的花盆底下找到了钥匙,开门闯了进去,也不说废话,直接抢过他手上毛笔在宣纸上写上几个潦草的大字——快,江峤被困老树上!写完把笔一撂,扭头就走。 
在方正忙着四处奔波救她时,江峤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怎么挂在这树上的,刚才自己又是怎么了,什么被竹马丈夫从楼上推下去变成植物人……江峤脑袋忽然一阵剧烈的疼痛,那些声音跟记忆逐渐在脑海里飘远,唯独那痛楚清晰到让她汗毛竖起,直冒冷汗。 
“离老远就听见你们在——犀利啊!”下面传来一声惊呼,江峤眯着眼睛往下瞄了一眼,寒冬腊月天,傅恒就穿着一件单薄的黑色长毛衫,外面套一身红色的篮球服,臂弯上夹着一个篮球,仰着头往上面看,脸上的表情跟打翻了染缸一样精彩。 
 这颗木棉树少说都有二十米,有接近十米的地方是光溜溜的树杆,猴子都未必能爬上去,江峤能爬上去也是个人才,傅恒发自内心的佩服,啪啪的给她鼓了掌。 
他的声音随着冷风刮入耳中,显得极其的刺耳。 
“望你个死人头!啊狗,快把我弄下去!”江桥在树上撕心裂肺地喊,圈着树的手被冻的僵硬。 
“让开!” 
远处传来霸气的一声,傅恒往后退开好几步。 
方正扛着伸缩楼梯以百米加速的姿势奔过来,把梯往这“哐当”一放……一排乌鸦从他们每一个人的脑门前飞过,空气中弥漫着尴尬。 
“大佬,你家伸缩梯可真长。”傅恒估摸着这伸缩梯就五六米,江峤现在挂在的可是在十米以上的地方。 
看着遥遥无期的距离,方正被肥肉挤得就剩下条缝的眼睛里渗出眼泪,“完了,峤儿,你下不来了。” 
 “叫警察!叫消防!”
江峤的声音裹挟着怒火从喉咙里喷射出来,硬生生的把方正的眼泪给震了回去。 
“峤峤,我打电话叫消防了,消防员让你等二十分钟哈哈哈”后赶到的盛北年手里抱着一款床单,说这话时咧嘴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声音里带着爽朗的笑意,给江峤直接感受就是他是来看热闹的。 
“死乌龟,你笑个屁啊笑!”如果她现在在下面,一定毫不犹豫给他来上一脚。 
“对不起。”盛北年不想笑,但奈何那嘴角就是压不下去,这场景着实太逗了些。江峤穿着一件从小学穿到现在,每年冬天都必定出现的大红色棉服,人跟考拉一样挂在上面,从他们这个距离看过去,实在像是树上挂着一个灯笼,很是喜庆。 
盛北年仰头看她,冬日的阳光刺过来,他不由得微眯起双眼。 
“你别笑了!”天气太冷,江峤勾着树杆的双腿被冷到跟脚踩缝纫机似的。 
“……我没笑啊。”盛北年无辜。 
“你还笑!” 
盛北年:“……” 
盛北年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讨喜样,这双笑眼有很大的功劳。他笑时眼睛弯弯,嘴角上扬,极具感染力,院里上到七老八十的老太,下到几个月的婴儿都喜欢他。他现在皱起眉,仰着头,落在距离十几米的江峤眼里他就是在笑,并且笑得跟花一样灿烂,看得江峤想把这花的根都给撅下来。 
此刻盛北年因疑惑,皱眉的幅度越发大,落在江峤眼里他笑得越发灿烂,江峤被怒火染红了双眼。 
“啊!”江峤崩溃大喊,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冷的,眼泪止不住往外涌,声音染上哭腔,“我快坚持不住了!” 
下面的人听到这哭腔时,第一反应是怀疑自己听错了,细细回味过来确定这是真的,当时的那个冲击,比她现在挂在树上要来的让他们震惊。 
从来都只有她把人弄哭的份,什么时候见过她这恶霸哭啊!  
盛北年把床单扬开,“你放心,坚持不住也没关系,我们在下面接住你。” 
“就是。”看了半天热闹的傅恒把篮球往地上一放,捏住床单一角扯开:“大男人的哭什么,给我们男人丢人。” 
盛北年又说:“我算了一下,以现在的距离再加上你的身高体重,摔在床单上,一定不会受重伤。” 
被冷出鼻涕的江峤吸了吸鼻子,带着浓重鼻音艰难地开口:“不会受多重的伤是几个意思?” 
盛北年一本正经道:“四肢健全。” 
众人:“……” 
花城冬天最怕就是下雨,前几天还艳阳高照的,一场冷雨下来,气温骤降,江峤把压箱底的棉衣都拿出来穿了,还是挡不住这穿衣彻骨的湿润冷意。 
江峤此刻顶着一张被风冻到跟标本一样的脸僵在树上,那眼神却颇有杀意。 
呼——狂风呼啸而过。 
这不合时宜的风跟不合时宜的人,成为了压垮江峤的最后一根稻草。 
江峤终于撑不住从树上摔了下来,每一秒都漫长的像是一年,在这漫长的时间里,江峤的大脑闪过些奇怪的画面。 
高楼的窗台边上,一只手揪着她的衣领把她推了下去,尖叫声在脑海重叠在了一起。 
江峤以一种王八跳水的姿势直面落地,脑袋裹着床单一头扎进了一旁的沙堆里,身体所能感受到的痛楚却是从高楼坠落,一种濒临死亡,粉身碎骨的疼。 
江峤不知被谁翻了过来,沾满砂砾的脸朝上。一张张围在眼前的熟悉面孔,她的耳边响起一些奇怪的话。 
“真惨啊,究竟是什么仇什么恨,好歹夫妻一场怎么下得了这样的狠手!  
“我听说杀她的丈夫还是她的青梅竹马。” 
“啧啧,人心啊,真是难测。” 
“……” 
那些话,无比清晰的传入耳中抵达要疼得分裂的心脏。 
恐惧。 
她看着他们,生平第一次对这些情同家人的人产生了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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