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绾栀在心里鄙夷,脸色不减半分笑意。
今日是明月阁头牌苑姬的戏,她生的妩媚动人,嗓音也是一等一的好,换上妆容唱那一出昆曲,可叫人心醉牵肠。
若是日日能这般轻松惬意,盛绾栀是求之不得,她可从未这般放松过。
那苑姬一上台,就引得众人欢呼。
余音袅袅,婉转清灵,一颦一笑间都是戏里人的稳重,好比那泼墨如烟般的画卷,叫人拍手称快。
只是颛孙煦思绪根本不在大堂的苑姬身上,他只若有所思看着周围的守卫,他们太过松懈,还相互交换着令人费解的眼神,时不时往戏台上瞟。
难不成也是被这苑姬的戏给吸引,竟让他们忘记了自己的职责而来?
颛孙钰倒是专注的很,他随庸附雅,平日里也是极爱戏曲的,这一切都太过平静,平静得让周围太过诡异。
盛绾栀哼着小调儿,乐在其中,颛孙煦似乎分外看不得她这般悠闲自在,伸手拍了她一下。
“你还有兴致听曲儿?”颛孙煦斜睨了她一眼,淡淡道,“你会武功吗?”
盛绾栀顿了顿,然后摇摇头,她努了努嘴,道:“王爷觉得妾身该是男儿身?还得舞刀弄枪?妾身的形象这般高大威猛?”
颛孙煦愣住,他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角,明明温柔的眼神差点就破了功。
颛孙煦好不容易按下嘴角,用手背抵着唇缓了好一会儿,才一本正经开口:“本王想着绾绾家里有个将军哥哥,多少还是该会一些的,不然遇上劫匪该如何是好?”
“王爷放心,妾身跑的快。”盛绾栀两句话就结束了这个尴尬的话题,认真听戏台上的苑姬唱着昆曲。
盛绾栀本以为颛孙煦只是无聊时的调侃,结果半个时辰后,真的应了他的鬼话,那台上的苑姬本来换了装,重新唱了一曲,可谁能想到,人声正是鼎沸的时候,苑姬手里的长枪径直朝着二楼射来。
那力道本不该是一个寻常女子才有的劲道儿,苑姬却使得异常轻松。那长枪直直朝着盛绾栀的方向刺来,狠辣无比。
盛绾栀有些惊讶,不过是来看个戏,竟然这戏子还能手滑将器具甩得这么远,着实佩服。
她更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竟然会得罪一个戏子,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盛绾栀冷冷勾起唇角,脸上闪过些许邪魅的笑意,不过须臾间,她便侧身翻过了椅子,那长枪径直插在了椅子靠背上,若是盛绾栀没有及时闪开,那么那个位置就是盛绾栀的心脏。
这波人是有备而来,目标极其明确,只是盛绾栀想不清楚,明明红极一时的头牌,为何会想不开要刺杀一个王爷妾室,盛绾栀记得,她并没有同戏子有什么交集。
只是此刻并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这一枪刺出,底下一片惊呼,戏台上的人反应很快,直接震碎了外头的戏服,露出一身黑衣,果然是刺客,那头牌根本就不是苑姬,而是男人。
他们抽出别在腰间的软剑,运起轻功就往二楼飞来,底下瞬间乱成一团。
人们四处躲窜,恨不得挤出明月阁,二楼不只是太子王爷,还有一些王公家眷,女眷们惊唤连连,花容失色。
盛泠欢惊叫得到处躲,却发现本应该在身边的颛孙钰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她失声痛哭,幸好被离得最近的盛东篱护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