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妈妈是小三。
你是爹不疼妈不爱的贱种。
这是厉萱自记事以来便清醒的认知。
她的出生见不得光,即使,她的母亲是她的父亲名正言顺娶回来的妻子。
但是,她母亲的位置是另一个女人用死亡腾出来的。
所以,她的母亲生下她没多久就死了,她的父亲也死了,据说是自杀。
她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她的哥哥恨她。
她被爷爷养大,可是爷爷只有在她得了奖考了高分时才会对她和颜悦色。
因为孤僻,也因为害怕黑夜,厉萱在四岁那年有了一只宠物兔。
可是在五岁的时候,她的爷爷递给了她一把刀,“杀了它。”
厉萱不肯,哭着求他,可是最终宠物兔还是死了,被她杀死了。
因为她实在是饿得受不了,她已经被关在黑屋子里三天了,她害怕。
后来,直到她十岁,期间她杀了很多宠物,每一次都是她的爷爷递刀。
她爷爷说,若是想要没弱点,你就需要有一颗冷酷的心,我希望海瑞集团在你的手中,成为B市龙头,走出国外。
十二岁的时候,她已经学会如何去讨好她的爷爷。
她什么都学,什么都做,在学校里,科科都是第一,从来都不会是第二。因为她知道,若是第二,她的爷爷就不高兴,而他不高兴了,她就会饿肚子或是挨打。
学校里有个高年级的姐姐,她很美,很多人都喜欢,每次考试也是年级第一,她想要的,不用她说出口,都会有人及时地送上来。
她看到过她很多次,也曾偷偷地跟随过她。后来,她知道了,她叫孟姜。
不是哭长城的孟姜女里的孟姜,而是诗经里的“彼美孟姜,洵美且都”。
孟姜跟人说话时很自信,而这份自信也让她看着更美,却是如同太阳般照亮了她所有的污浊与肮脏。
她羡慕她的同时,涌起的是一股股恶念。
十三岁生日那天,她从一个陌生男人的床上醒过来,身体的感觉让她知道她已经失去了纯洁。她害怕屈辱地哭了,可那个男人告诉她,她的爷爷将她卖给了他一年,价钱很高。
她的天塌了,可那个男人却残忍地笑了。
跟在这个男人身边一年里,男人给她转了学。他是个变态,折磨她的时候很疼,可对她好的时候也很甜,但是她恨他。
十四岁生日那天,她像个破烂一般被扔回了厉家。她的爷爷笑着对她说,你做得很好,不愧为我的孙女。
那个时候,她才知道,她的爷爷用她卖身的钱对付孟氏集团。
资源是有限的,只有将它拉下马,海瑞集团才能上得去。
孟氏集团千万般受宠爱的大小姐,名字叫孟姜,她笑了。
计划很成功,孟氏破产了,孟家那个没有能力的大少爷和他的老婆在她的设计下,与另一辆车撞了。
那是她真正意义上的杀人,不,也不算,因为警察并没有发现,法律也没有制裁她。
后来,她遇上了一个男人——尹氏集团的太子爷——尹岐。
她早已不知道什么是爱,但是她知道,B市最能够配得上她的就是这个男人。
可是,这个男人却为了另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要死要活。
这样的男人,她不要,但是,即使她不要了,也不会将这个男人给孟姜。
她戴上了面具,演着戏,却冷眼旁观。她是下棋人,却不是局中人。折磨可以让她快乐。
但后来,也不知是入了戏还是她本身就想那样,她绑架了孟姜却失败了,她被她的英雄救走,而她入了监狱,被判处无期徒刑。
听到这个判决的刹那,厉萱笑了,忽然间,也觉得累了。
没过多久,她的爷爷死了,听说是心脏病突然发作,那一天,她又笑又哭,被整治着服服帖帖的狱友以为她疯了。
——她十四岁回到厉家后,就开始给她的爷爷下药,一天又一天,她终于等到了。
这本书到这里就完结了,好舍不得,文中肯定有我思虑不周的地方,或者是没想起的漏洞,但是亲们无怨无悔的陪我到最后,到结局,真的真的很感动。再次感谢所有关心和支持此书的读者们,如果没有你们,就不会有我这本书出现。
最后再推荐一本我觉得特别好看的书《慢分离》(http://www.zhizihuan.com/book/74093),这本书的故事特别精彩,希望和大家分享。
最后的最后,等待我开新书!我爱你们!
《慢分离》
第1章 一片苦心
陪着方斯南从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到成为集团继承人。
一路走来,我成了瞎子,葬送了前途。
失明第三年。
他紧紧抱着我,情真意切,求我嫁给他同父异母的大哥,好助他报了儿时丧母的仇。
他的泪落在我的指缝,早没有了当年的赤诚温度。
而我,也已经心灰意冷。
“不就是嫁人吗?我嫁。”
……
方斯南出差三个月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求我嫁给他大哥。
这三个月里我一直在筹备他的二十三岁生日。
我跟方斯南一起长大,他的每一个生日我几乎都在,今年更是特别,我去学做了蛋糕,亲手做了晚餐。
只为不留遗憾地跟他告别。
可他比我想得更加残忍,他要将我推给别人。
我拿着刀叉,强颜欢笑着:“先切蛋糕吧,过完生日再聊,好吗?”
可方斯南没有停下。
这些年他太急功近利,前几年,为了在蒋家站稳脚跟,得到器重,他用我的眼睛,换来了自己在蒋家公司的一席之地。
时隔三年,我的婚姻又成了他可用的武器。
他抓着我的手,情真意切,“暖暖,我知道你一定会恨我,可是我没有别的办法。”
“三个月,蒋昀就快死了,你只要嫁给他三个月。”
“等他一死,父亲交权给我,我们就永远在一起,这种寄人篱下的煎熬日子,要结束了。”
“暖暖,我的一片苦心,你明白的,对吗?”
我在黑暗里抬手摸到他的脸,他又哭了,跟小时候一样,总爱躲起来哭,还要我哄。
这么大了,也没长进。
“不就是嫁人吗?我嫁。”
方斯南不知道的是,我很早已经就想离开他了,最近每天都想。
三个月前我们大吵过一架,在他摔门离去,第无数次将我独自留在黑暗中时,我便预备着离开了。
今天准备的蛋糕和生日晚餐是一场离别宴,我要为我们十几年的感情画上剧终。
可方斯南先开了口。
他没有吃蛋糕,没有吹蜡烛,先向我讨要了生日礼物。
如果让我嫁给别人是他要的礼物。
我愿意给。
何况对我来说,嫁人,也许是另一条出路。
失去眼睛后,我信过方斯南一次。
那时我已经看不到他在我面前痛哭流涕忏悔的模样,可我却记得他用干哑的嗓音发着毒誓。
他诅咒他的父亲,诅咒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并许诺一定会从蒋丝丝那里拿回我的眼睛。
但不过三年,他便成了蒋父手中最趁手的刀,跟蒋丝丝的关系也日益修复,好得情同兄妹。
但我知道。
他从来没有忘记仇恨。
没有忘记初来蒋家时母亲枉死,他被蒋丝丝日日带头霸凌欺辱,身上没有一块好肉,眼泪拌饭过了整整半年的那些日子。
那时,我找来蒋家,亲眼看到蒋丝丝正带着一群人在欺负方斯南。
她们让他学狗叫,把他母亲的遗物丢进池塘里逼他去捡,在岸上拿石子丢他,池塘水里晕开他额头滴落的血,映着他漆黑晦暗的瞳孔,是那样疼,那样凄惨绝望。
但在看到我时,方斯南又立刻扬起了笑。
我看着他身上的伤流泪,给他擦药,心疼地问他:“那些人为什么要那么对你?”
方斯南总说,他是私生子,不被认可,甚至蒋父连姓氏都不愿给他,这么多年他都还是跟着母亲的姓,但只要能住在蒋家他便知足了。
他很善良,哪怕被亲妹妹欺负,被父亲漠视,也从不曾心生怨恨。
直到我也被蒋丝丝欺负,他才有了第一次反抗。
第一次跟蒋父争吵,他被一脚踹在心口吐了血,也硬要蒋丝丝跟我道歉。
曾经的方斯南见不得我受半点委屈,他遍体鳞伤,也不许我少一根汗毛。
寒冬腊月时,我们一起瓜分一只烤红薯都幸福得掉眼泪。
我发高烧昏迷不醒时,也是方斯南向蒋父跪着磕破头,求他出钱救我。
可人心会变。
从什么时候开始,方斯南不再常来看我,也不再费心思陪我。
被利欲浸染灵魂后,他坏事做尽,甚至有被他害到家破人亡的亲人知道我的存在后,持刀来找我报仇。
方斯南到今天,已经面目全非。
失望一天天铺满我黑暗的生活,之前我找不到坦然离开他的方式,开不了口,因为失明更是离不开他。
但现在,是方斯南亲手将我推给了别人。
而我,求之不得。
跟蒋昀结婚那晚,我很平静。
坐在冰冷的婚房里,我看不到那一抹喜庆的红色,等到很晚,也没有见到方斯南给我安排的丈夫。
这场病人与瞎子的婚姻,没有安排婚礼。
蒋昀派司机去,一辆车便将我接到了这里,在仓促之下我成为了他的新娘。
行李搬上车时,是方斯南送我。
当着蒋昀司机的面,方斯南不能怎么样,只是临走时,他一直说:“暖暖,等我。”
关上车门那刻,我听到他的抽泣声,不知道是不是又哭了。
不是他让我嫁给蒋昀的吗?
又有什么可哭的?
男人就是这样,总爱幻想自己是大情种,其实爱在他们面前,一文不值。
独自待在陌生的婚房里,分不清白天黑夜和方向,抬手也摸不到我的盲杖。
我一点点挪动着。
没找到盲杖,脚趾不知撞到了什么坚硬物,痛得我跌坐在地,眼泪差点夺眶而出,又被我生生咬牙咽下。
方斯南不在身边的那些日子,我都是自己调节。
毕竟再也不会有人像他以前那样日夜守着我,怕我哭,怕我孤单。
哪怕是现在的他,也做不到了。
我也总是要学会一个人生活的。
一个人弄吃的时会烫伤自己,下楼梯时会摔倒,就连穿衣服偶尔也会穿反惹人笑话。
所以疼痛要忍耐,眼泪要忍耐,委屈更要忍。
我尝试保持平衡站起来,刚要起身,一道沉凉如水的男声突兀响起。
“摔倒了吗?”
他主动自我介绍,“别怕,我是蒋昀。”
嫁过来之前,方斯南告诉我,蒋昀体弱多病,命不久矣。
没有女人愿意嫁给一个生命进入了倒计时的男人,但蒋父不忍心看着蒋昀没成家就去世。
我成了最好的选择。
将我推出去,既能向蒋父邀功,又能彰显方斯南的大度与兄友弟恭,他很需要这些名利。
用一个瞎子换来这些,对商人来说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蒋昀的声音跟方斯南音色很像,但还是有些许不同。
在我坐着发呆时,他的手已经伸到了我面前,隔着我的袖口,轻轻圈住我的腕部。
“下次有什么需要可以叫阿姨,她们都住在隔壁,听得见。”
他有一副很入耳动听的嗓音,让我想起很久以前的方斯南。
他那时,也有这样温柔的声音。
“这是你的毛巾,牙刷,牙膏就在旁边,卧室里的洗手间只有你用,所以不用怕用错东西,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告诉阿姨。”
像是怕我反应太过迟钝,蒋昀语速很慢,没有不耐烦。
方斯南曾告诉我,蒋昀心机深重,最擅长伪装,要我嫁来以后,注意他的一举一动。
我知道,他是要我监视蒋昀。
他怕蒋昀的病是假的,不争不抢是假的,而我,不光是礼物,还是试探蒋昀的工具。
但凡他没病,有傲气,都不会收下父亲私生子送来的盲人新娘。
可他不但娶了,还用心对待着。
我没心思去想他是君子还是小人,黑暗里,我能做的只有抓住身旁的浮木。
我低声向他道谢。
他似乎笑了笑,却又毫不介意地提起方斯南,“你行动不方便,斯南托我照顾好你,这都是应该的。”
失明后一直是方斯南在我身边细致入微地照顾我,教我分辨物品摆放的位置,一字一句告诉我病房外的风景花色,地板颜色,连语气几乎都跟蒋昀今天一样。
那些我躲在房间里不敢出去的日日夜夜,是方斯南牵着我走出医院。
黑暗的世界太过嘈杂混乱,汽车的鸣笛声,轮胎摩擦地面,商铺之间的叫卖,就连行人中的欢声笑语都会令我头疼胸闷。
前行的每一步都是未知又危险的,我总是走不了多远便无法再抬步,仿佛前方是万丈悬崖。
方斯南不曾厌烦,同样一条路,他带着我走十遍、二十遍,每当我停下,他便会在我身前蹲下,沉默地将我背回去。
那段时间他总是话很少,只有在安抚我时才会轻轻出声。
离开医院后,那个温柔话少的方斯南却好像不见了,他一反常态不准我离开家,理由是怕我一个人有危险。
在我提出要熟悉周边环境时,他向我保证会尽快让我复明,所以根本用不着多此一举。
在我忍受不了黑暗和死寂,任性跑出去时,他又偷偷跟在我身后,救下了险些被车撞的我,而他自己却因为撞击伤,左臂永远无法提起重物。
那时他总说:“如果你不在了,我要那些东西又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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