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忘记自己走了多远,双腿酸疼得厉害,我缓缓地蹲下了身子,任着曾经沉重的记忆一点点将我吞噬。
一辆车闪着刺眼的车灯从我身旁飞驰而过,一阵光亮后,我看见了傅庭安带着玩味的双眸。
他举着伞,居高临下地冷睨着我,命令道。
“起来——”
我缓了良久,才回过神。用袖口胡乱地擦拭着双眼间不知道是泪还是雨的湿气。
大约是等得不耐烦了,他再次复述。
“鹿兮兮,你听不懂人话?起来。”
我能听出他语气中的嫌弃,也是,他这人有洁癖,还挺严重。
我滚了滚干涩的喉咙,想站起来,可身子却软得厉害,脑袋也昏昏沉沉的。哪怕是动动手指,都觉得很费劲。
我心想自己不至于那么脆弱,淋了点儿雨就发烧了吧,顺势便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还真的特别烫手。
抬起脑袋,我也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烧糊涂了,竟然得寸进尺地伸出了手掌,举在他眼皮子底下,说。
“傅庭安,你能不能扶我一下?”
我当然得不到他的回应,他哼哼地一笑,俯身靠近了我。
“我说过,别在我面前装。”
我张了张嘴,似有千万种情愫从齿缝间流露,但我没能发出一个音节,他就扣住了我的手腕,用力往上一拽。
我双腿像是踩在棉花上,步子虚浮地任由他拖着,直到扑倒在车椅上。
傅庭安仅扫了我一眼,便慢条斯理地收起了伞,跟着钻了进来。
他眸中闪着幽暗的光,目不斜视地望着我,薄唇轻启,面无表情地吐出了几个音节。
“把衣服脱了。”
确定自己没有听错,我下意识地捂紧了自己的胸口。
“我不冷,不用……”
闻言,傅庭安竟然笑了,唇角扬起了一抹十分明显的弧度。
他不跟我废话,一言不合就亲自动手。
正常情况下我都不是他的对手,何况现在,我尝试着推了他几下,他就跟雕像似的,一动不动。
他看着我,我却很讨厌他这种目光。
带着说不出的鄙夷和不屑。
无言了片刻,他突然说,“鹿兮兮,你还记得我下午对你说的话吗?”
我还真就条件反射地回忆了一遍,他说了挺多,我不明白他具体指的哪一句。
他也不和我兜圈子,空出的手摸进了自己的裤子口袋,旋即用力地丢了一个小纸袋子在我脸上,露出一个极其疏冷的笑,“自己打开,还是我来?”
他这么问,我真想反问,我能有别的选择吗?
其实道理我也懂,从我那会儿爬上他的床,我就知道,做一次和做一百次,没有任何区别。
不管我是否情愿,在他眼里,我都是在演戏,稍微表现出一丝不情愿,他都会觉得我是欲情故纵,和他玩手段。
毕竟这种冷嘲热讽的话,五年前我听了无数次,听到能倒背如流。
我努力不去直视他的双眼,我怕不小心就会沦陷,因为他的眸光太深。
别开脸,我哑着嗓音问。
“能不能别在这里……”
趁着我开口之际,他腰就这么一挺,毫无征兆的压了上来。
我很疼,我相信他也一样。
我咬着牙承受,心里不断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
做到一半,他忽地停了下来,好整以暇地瞧了我一眼,问。
“为什么不叫?”
我死死地咬着下唇,发誓不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因为这一点点可笑的自尊心。
他大约是看出了我所想,发出了一阵冷笑声。
后来,我被他折磨得精疲力竭,几度想昏睡过去。
恍惚间,他空出的手抵住了我的后脑,将我托了起来,薄唇从我的颈滑向我的耳垂。
在我闭上眼睛的那一霎,他薄凉的声音传来,“别哭,你的眼泪真的不值钱。跟着我,我帮你夺回原本属于你母亲的鹿氏。”
闻言,我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艰难地从齿缝中挤出几个音节。
“你都知道?”
问完,我又觉得自己很傻,我在他面前,哪儿有什么秘密?包括鹿氏,包括当年我父亲用尽手段入赘,他也一清二楚。
他不予回答,只是提醒我。
“鹿兮兮,叫出声,让我看到你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