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念又想,自己大概是太小心眼了。
直到楼上传来低沉的脚步声,温热的气息轻轻搭在我肩头。
不如在浴室里侵占般的欲望,此刻的陆北焰在我身后,动作无比温柔自然,拢了拢我肩上的发。
他淡淡开口,“我陪奶奶出去,你今天凌晨加班累了,早点睡。”
那口气含着令人沉溺的温柔,我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陆北焰推奶奶出去的时候,蒋笙雪借口说她不舒服,也想出去散散步。
此刻,饭桌上只剩下奶奶、大哥和爸爸陆千霆。
爸爸闷着脑袋吃饭,并没有阻止她。
但我估摸着谁都明白,蒋笙雪是去找陆北焰了。
他们两人的感情,也算是轰轰烈烈了几年,最后湮灭得销声匿迹。
一顿饭吃到最后,饭桌上残留无几。
江时洲接了电话后,站起身来,装模作样地理了理衣领。
我听见,他彼端电话是个娇滴滴的女人声音。
他挂了电话,淡淡望向我,视线平空毫无感情,“老婆,我公司还有点事,就不久留了。”
我正要站起身,身后爸爸已站起来,温淡擦了擦嘴,优雅的举手投足,与陆北焰很是相似。
“让小词送你吧,时洲。你创业不容易,回去后早些歇息。”
“您也是,爸,回头帮我转达奶奶,说抱歉我先离开了。”
格式化的寒暄后,爸爸回头看我,“小词,你送时洲下去,顺便让北焰把奶奶带上来,夜晚风凉,别着凉了。”
“好。”
我点点头,换好鞋,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也没等江时洲。
他从后面追上我,刚走出铁门,那副温柔得体的女婿形象立刻幻灭。
江时洲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力道狠而用力。
“你干什么?”
我皱眉一把摔开男人的手。
江时洲沉厚的阴影笼罩着我,冷笑,“就这么迫不及待赶我走?”
我同样报以冷笑,“你知道就好。”
他睨着我,视线淡淡的,“我是你男人,慕微词,你最好把戏给做足了,学学别的女人怎么迎合取悦她们老公的,嗯?”
恬、不、知、耻。
我咬紧唇瓣瞪向男人,一脚毫不留情踹在他的小腿肚上,“滚!”
江时洲面上笑意顿然变为讽刺,离开上车前冲我狠狠啐一声,“慕微词,你就活该一辈子没男人要!”
那大概是对女人最大的侮辱。我抿着沉沉的气宇,冷眼看他的车离开。
对江时洲的厌恶已经到达了顶峰。
我一遍遍在心底告诉自己,再忍一忍,忍到年底就能离婚了。
今夜的台风果然又冷又狂,我裹着围巾正要往家走,忽然想起陆北焰还带着奶奶在花园里。
这天气那么冷,我记得陆北焰只穿了件单薄的秋衣。
我连忙把自己的围巾摘下来,转身往花园跑去。
花园里一片寂静空荡,我小心翼翼地踩在草垛上,窸窸窣窣的声音都很明显。
就着黯淡的灯光,我忽然听见拐角处传来低沉的对话声。
一男一女,刻意压低的嗓音,在寂静的黑夜里更为暧昧不清。
我凝着呼吸凑近,小心翼翼地侧身去听。
“北焰。”
女人淡柔的声音传入耳中时,心中一阵惊讶——
蒋笙雪。
我偷偷探出一个脑袋,看着那笔直站立的男人,颀长而高大,身影被灯光拉得无限深邃修长。
隐隐有烟味,在他修长好看的两指间夹着一根长烟,飘着淡淡的白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