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千亦醒的很早，早晨六点钟，天还是黑色的，她起来开了台灯，穿上了衣服，把一切收拾完之后才去喊睡的依旧昏沉的男人。

“凌墨，起来了。”

她站在床边，看着他平静的睡颜，鬼使神差的想伸出手摸一摸他的额头，萧千亦的指尖微微动了一下，却陡然被苏凌墨抓住胳膊转了一圈压在身下，她惊呼一声，像是被吓到了。

“你想偷袭我？”

他漂亮精致的眉眼只是微微一动，便俊美的让人挪不开眼。萧千亦皱着眉头挪开了视线，有那么一点心虚。

“我没有，随你怎么想吧。”

“真的没有？”苏凌墨勾起唇角，饶有兴致的回复她，“其实你不用那么害怕，我们本来就是夫妻，妻子多看丈夫两眼不是人之常情吗？”

“我们不是，我们不是……”萧千亦因为他的这句话有些颤抖，“你为什么要失忆呢？为什么？你想我对你重新死灰复燃，最后恢复记忆再次把我打入谷底是么……为什么要那么残忍……”

她的眼角逐渐有液体渗出来，他和自己的夫妻之名是他曾经最为厌恶的东西，此刻却被这样一遍一遍的提出来，她受不了，因为她觉得讽刺，是真的很讽刺。

“千亦，我……”苏凌墨松开了她，萧千亦逐渐的蜷缩起来，像是畏惧什么似的，二人僵持了几十秒，她才坐起来，对旁边的男人淡淡道，

“走吧，我送你回去。”

……

清晨的露水还是有些重的，她打了的士，坐在车上随意拉开窗户呼吸外面的空气，微微有些冷的空气穿过她的鼻翼，有些难受。

萧千亦的眼圈有些红，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伸过来替她悬上了车窗，

“别吹了。”

苏凌墨的样子看上去似乎有些生气，他这样严肃看上去似乎和失忆之前的模样逐渐重叠上了。

果然，本性难移，他骨子里就不是什么温柔的人，如今，倒是很符合之前的他。

萧千亦没有回头看他一眼，只是默默的看着窗外的景色。

车子在落园的白色大门前停下，两个人起身下了车。

她没有什么情绪的往门前走，苏凌墨却拉住了她的手，“你真的那么绝情么？”

他眸色渐深，灰褐色的眸孔不知道藏着什么，城府极深的样子让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寒蝉。

“苏凌墨，你……”

“我是一个不知晓自己曾经的人，唯一知道的只有你。”

萧千亦微微笑了笑，“我呢？爱你爱到快要没命了你知不知道。你压根就不知道我签了离婚协议书意味着什么，萧氏的人不会放过我的。”她情绪似乎有些失控，

“是啊！像你这样的人知道什么？你只知道我们离婚了你就可以和宋倾心比翼双飞了，我是死是活你根本就不在乎的，你……”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二人，在门口打扫的两个女仆听到声音赶了过来，白色的铁门被打开了，有人走了过来。

“先生太太，你们回来了？先生，你脸上怎么受伤了……是被人打的……”

“话很多。”

苏凌墨语气不好的回复道。

“不敢……”女仆低下头，不敢继续说什么。

“失忆了还是那么爱欺负人。”萧千亦冷嘲热讽的回应了她一句，女仆更是害怕的轻轻颤着肩膀，生怕自己被解雇。

“你能重复一遍你刚刚的话吗？”苏凌墨转过身抓住她的肩膀，有些用力，像是要捏碎她。

萧千亦倒是无所谓，反正她是活不了多久了，于是壮着胆子冷嗤道，

“我说啊！你失忆了还是那么爱欺负人！”

“不是这句。”

苏凌墨垂眸认真的看着她，“和我离婚会怎么样？你重复一遍。”

“萧氏不会放过我的啊！”她一脸无辜，并不在意自己死活的模样，看着苏凌墨疑惑的样子，萧千亦说的详细了一些，“你以为呢？苏凌墨！萧氏能够傍上苏氏，确实很不容易，你以为那些元老想要我和你离婚吗？如果必须离婚，我和你再无关系。还不如把我杀了拿一个亡妻的身份。你我都是生于资本家，这些都是生存之道。”

苏凌墨错愕的看着她，半晌没有说话。

原来的自己是这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