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问题，程雨荫自己也不明白，往常乖巧的安缓缓这还是破天荒第一次听到她进了警察局。

程御风等着她的回答，程雨荫当然是一五一十地说了，最后，看了眼程御风的脸色，一字一句道：“哥，你走了之后，缓缓就在宁川医院实习护士，转正后就一直在那，我听说，本来她有个机会可以去外市，但是她自己拒绝了。”

就为了留在宁川市，而这都是为了谁，为了什么，程雨荫想，何必呢？

程御风抿着唇，没有应声，程雨荫并没有注意到，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一下又松开。

随之无话。

车速很快，车子很快到了宁川市警察局门口，程雨荫急匆匆地下车跑进去，程御风紧随其后。

程御风之所以跟着来，便是因为此时此刻局里当差的是自己从前的旧识。

有了程御风，程雨荫见到安缓缓就容易了些。

安缓缓此时此刻正被办案人员安置在拘留室，随行警官带着两人过去时，一面跟两人说了一下安缓缓参与一宗打架斗殴的事，大抵是以为两人是安缓缓的家人，言下之意让他们多管管安缓缓，不要再放出来生事了。

程雨荫没敢应声，因为程御风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到了拘留室门口，许是畏于程御风的脸色，随行警官嘱咐了两句，便走开了。

拘留室里，安缓缓苍白着脸，坐在椅子上显得手足无措，此时拘留室里只有她一人，空气几近凝滞，衬得她的呼吸有些重。

她完全没有想到会有警察出现，而她还被带回了警察局。

安缓缓不敢想象，若是程御风回到宁川得到的第一个消息是她进了局子里，会是什么样的反应，更会怎么想她？

就在她独自纠结不安的时候，拘留室的门被人打开了，随着开门声，安缓缓吓了一跳，立时抬头。

入目，是程雨荫神色怪异的脸，安缓缓瞬间松了口气，咬着毫无血色的唇瓣，唤了一声：“小荫……”

安缓缓整个人都软了，不停地庆幸，不是程御风就好，不是程御风就好。

然而，这份庆幸也没保持多久，便被跟在程雨荫后面进来的人惊得一点儿都不剩，她的脸色，在一瞬间跌得一点血色都没有。

程雨荫抱歉地看着安缓缓，她也不明白，自家大哥为何要跟着进来，她以为，他是不愿意见到安缓缓的。

而程御风也没好到哪里去，只不过是向来一张凝霜的脸。所以才让人看不出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着进来。

是三年来心底压抑的那份情感吗？还是三年来迫切想见到她的心？

可见到了又能怎样？

这个问题，程御风自己也没有答案。

只是当四目相对时，除了狠狠地一震，其他什么冷漠与愤怒通通都没有。

然而，安缓缓却不比他好多少，撞进男人眼里的时候她整个人几乎化成一滩水，几乎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失去了跳动的力气，甚至整个人像是石化了一般，微微张着唇，却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