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片软软的草地上,呼吸着清新的空气,身边是清澈见底的小溪,水流的声音犹如天籁之音,特别宁静安逸。
「你醒了?」 听到有人对我说话,我微微一惊,侧过脸望去,看到玉京正坐在一旁,手中把玩着一个荷叶。
我摇摇晃晃地坐起,混乱的视线试图对焦,伴随着那股腥甜的空气味道,我颤声问他:「我……我为什么还在这里?我刚刚眼前一黑,难道不是死了吗?我怎么……怎么还没有回到现实?」
眼前的一切既熟悉又陌生,感觉自己仿佛悬浮在现实和梦境的边缘。
玉京似笑非笑,斜倚着巨大的树干,他眸光里带着淡淡地幽芒,「嗯,我也不知道。看你睡得那么香,不忍心叫醒你,所以就先在这里等你醒来。」
他自顾自的回答,目光落在我的眼前,显得格外深沉。
我有些不自在地抿了抿唇,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疑惑与不安,艰难地让自己的脑袋重新开始运转,「可是……这也太不真实了吧,我明明应该……」
我语无伦次,心头的惊疑像一团漆黑的乌云,在天空中不断扩散开来。
看着他深邃的眼神,我忽然感到一种莫名的压力。
那是一种由内而外的压迫感,让我…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那怎么样才可以放我离开这里?」 我试图换个话题,缓解一下这种压力。
「还想走?」 他冷冷的看了我一眼, 「你非得把我逼的发飙吗?」
我瞪大了眼,他是在威胁我吗?他的威胁让我有一种想逃的冲动。
「你也别想逃,这里丛林密布,山路崎岖。你一个没用的人类,一不小心就会掉进悬崖或者被野兽吞掉。」
他又开始嘲笑我,似乎觉得我非常可笑。
「嘲笑我很有趣吗?为什么要逼我成为你的祭品,不能放过我吗?」 我愤怒的瞪着他。
他看着我,双眸中闪烁着狠厉的光芒, 「你是自己闯进来的,我又没逼你。」
说完他嘴角勾起一道邪魅的冷笑,他的笑像一把利剑直直刺入我的心脏,让我气得几乎要暴跳如雷。
「我们人类就一定是等死的废物吗?」我突然爬起来,撒腿就往祭台外跑去。
而他只是坐在原地,看着我逃跑的背影,嘴角依旧挂着那种嘲讽的笑,"尽管跑,本蛇神倒要看看,你有多少力气跑。"
在这被迷雾笼罩的森林深处,我的每一步都如临深渊,脚下的树根绊住了我的脚踝,而心中的恐惧成了无形的枷锁,拖累着我困顿前行。
痛苦和孤独像两个幽灵紧随其后,这头魔兽般无情的森林。
似乎利用我的每一次挣扎和逃窜,抽取着我最后一丝不甘的力量,让我在慌乱和绝望的边缘徘徊。
我突然发现,这个不属于我的世界,我是如此的无助和渺小。
正准备停下来休息,心跳加速的我猛地感觉,背后的寂静中藏着潜伏的危机。
我急忙转身,只见一只獠牙毕露的野兽正矮身蓄势,它那双带着野性光芒的眼睛紧紧锁定着我,每一步逼近都沉重且充满杀气。
几乎是下意识地,我开始向后退去,脚步踉跄,想要逃离那股子直逼灵魂深处的死亡气息,但它的步伐却同步逼近,凌厉的目光如同锋利的利箭,直射我的心房。
我身体猛地转向一边,躲避开了它突如其来的扑击,听到背后响起的重物落地声,一股尘土与叶片的味道随风扑面而来。
我的心跳到了喉咙口,而那冷漠无情的凶兽已翻身,再度朝我蓄势而来,它火热的气息和饥渴的光芒,在林间的阴影下更显得淋漓尽致。
正当我打算奋起反抗的刹那,它的掠影猛然间变得僵硬而缓慢,它的身躯再也不像刚才那般活动自如。
我有些惊愕地退后几步,眨眨眼,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可那迷雾一般的空气中,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正在游动、缠绕、编织着一只巨大的迷网。
一条漫长的绸缎从幽暗处蜿蜒蜿蜒而来,它流动着森林的颜色,缠上那野兽瘦削而结实的身躯。
仅仅一瞬,原本凶猛的野兽已被沉沉捆缚,它勉强支起上半身,却再也无法向前凸起一寸。
绸缎突然缩紧,它的身体吃痛,痛苦的呻yín,眼前的这一幕,让我一时看得目瞪口呆。
突然间野兽口中的绸缎外,冷不防钻出了一条蛇尾尖,它苍白色的蛇信化作一把利剑往野兽腹部一戳。
野兽就瞬间麻醉瘫软下来,然后他开始用蛇尾卷起野兽的身躯,将它带回给我。
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只剩下本能的恐惧在急剧膨胀,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比任何兽类都更添恐惧。
尖叫声仿佛是从某个未知的深处涌出,我自己都被这撕裂寂静的尖啸吓了一跳。
那巨大的蛇,就像古老传说中的妖怪,令人惊悚的体量,以一种无法理解的方式存在于我的现实中。
我感到每一根神经都在紧绷着,身子轻颤,心拼命跳动,仿佛下一刻就要从喉咙口跳出。
玉京那得意的笑容,犹如一把利刃,在我的心里轻蔑地划过,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记忆里。
我颤抖着,眼睛里泛起了泪光,惊恐未定。
他闲庭信步地踱到我的面前,俯视着我:「跑啊,人类,你的反抗很有趣。」
「你…」我气喘吁吁地试图平复情绪,然而声音在他那无辜似笑非笑的表情面前,变得微不足道。
「不用感恩戴德,救你只是顺手而为。」 他轻挑的眉梢。
我瞠目结舌,心中的恐慌化作一把锋利的刀子,在我虚弱的胸口乱割。
怒气挤压出的话语几乎是我自己也没预料到的,「你这个自大的蛇精病,你究竟图什么?」
他对着我的怒火,却是轻飘飘的一笑,笑声里有一种说不出的优越和戏谑。
他不再理我,只是自顾自地清理着剑上的血迹,似笑非笑:「现在,你还有勇气跑么?还是乖乖跟我走?」
我的脑海里快速盘旋,却知道无门可逃,他就像命运之神,随意操控着我的一切。
我嘲弄道:「跟你走到哪里?回到你那恶心的祭坛,成为你的玩物?」
「祭坛?」他淡淡地说,「那只是开始,你的故事,才刚刚展开。」
那个瞬间,我几乎可以听到宿命的锁链在我周围铺陈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