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房檐看戏。
看着齐硕拉扯过最为恭维自己的小弟,挡在他和玉娘跟前。
那小弟瞬间殒命,我只觉得讽刺。
不过他也并不无辜,他们为讨齐硕欢心。
经常做些令修仙之人不耻之事。
譬如下山搜刮民脂民膏,换得修炼资源。
更是经常欺男霸女,以修仙者的身份在凡间坑蒙拐骗。
“啊!救命!”
下面的师弟师妹们慌乱不已。
除了拥立齐硕的那些恶小弟,更多的是一心修道的普通人。
虽然他们在我进院门后无动于衷,但我终究不忍这么多无辜的生命全部消散。
修仙本就不易,对我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
更何况,我也不想他们重蹈覆辙,沦为齐硕和玉娘功勋路上的垫脚石。
给齐硕找不快,我还是很乐意的。
在看见齐硕为了保护玉娘,被那狐妖打中一掌。
又准备故技重施,拉着师弟师妹挡枪时,我摘下了身上的隐匿符飞身而出。
“你!你竟然没死。”
齐硕一不小心说出了心头话。
他啊,早就恨不得我赶快死了。
沈听肆早就知道我对当年下毒和江家灭门耿耿于怀。
为我找到了许多,我不曾发现的线索。
那些线索全都指向,我曾经最信任的未婚夫齐硕。
可直接杀了齐硕,实在是太简单了。
我要让他亲眼看到自己选的,是怎样一个恶鬼。
先摧毁他的信念,再剥离他的肉身。
“狐妖夫妇,你们以满村人性命为祭,增加修为十恶不赦。”
“如今我凌霄门要替天行道,乖乖受死。”
我持剑紧逼那还剩下来的狐妖。
他本嘲讽的脸色,顿时黑沉下来。
“你...你竟然是元...”
没等他说完最后一句话,我将他斩立当场。
但我也受了不小的伤害,能胜出全靠我江家剑法。
我连忙落地开始感悟,四处的灵气疯了般朝我身体涌来。
我感觉元婴期的壁障,突然就松动了。
嘭——
接连几道闷雷响彻云霄。
待烟消云散后,我身上的伤早已修复。
我,已经踏入了元婴期。
“这是师姐的,你不许动!”
“就是!你知不知羞耻。”
我朝着声源寻去,看见玉娘正要收捡地上的两句狐妖尸骸。
剑光一闪,她的衣袂被我折断了一角。
“你…师叔真是瞒得我们好苦。”
她指的便是我修为一事。
我懒得解释,用剑挑起地上的两具狐妖尸骸装到储物袋中。
从她身侧径直走了过去。
全然当她只是一个空气。
而齐硕从头到尾只是冷眼看着,并未替玉娘争辩分毫。
那目光让我不爽极了,黏腻的像是陈年老蜜。
我来到凌霄门山脚下的城池中。
在酒楼挑了几坛好酒正要付账。
一只拿着银票的手递了出来,
“我来。”
我睨了眼已经洗漱完,焕然一新的齐硕。
眼神闪烁。
他朝我微微一笑,没有丝毫的不自在。
“篱儿,我们之间颇有误会,当初…”
我简直要被他这番做派气笑了。
“不必找了。”
我扔下一锭银锭子,转身就走。
不经意间,似乎看到玉娘在墙角处露出的半张脸。
阴魂不散,正合我意。
有了裂痕,才能让后面的戏继续唱下去不是?
回到山头,我拿出两只狐妖的尸骸。
领了不少的赏赐。
回到沈听肆的山头,他朝我看来。
“不错。”
声音是一如既往地冷漠无情。
若是忽略他嘴角怎么也弯不下去的笑容的话。
我想我会更恭敬一点。
“诺,沈听肆,给你的。”
现在直呼他的名字,我已经愈发顺口。
将城里买的好酒,尽数提溜了出来给了他。
然后赶忙潜入药池继续打坐。
笑话,躺平是不可能躺平的。
我的目标远远不止是上辈子没达成的元婴期。
我深知玉娘身上的异常。
那系统,无论我翻阅多少典籍,始终没找出个所以然来。
如此我只能让自己更加强大一些,这才更有把握。
庞大的灵气朝我涌来。
修炼不知日月。
但好在有“美男”相伴。
沈听肆那么大一只,就那么不羁地躺在枝头。
时不时抬抬手,给我略微变淡的药池,加点药材。
数千万年的灵芝雪莲,就跟不要钱一样。
师傅啊,典型的嘴硬心软。
我假装没发现,凝神吸收着。
待池水重新变得澄澈,那道出尘的身影却早就不知去向。
我在下山后,要好的女修远远看到我便跑来。
“师妹,你可是名人了啊!我们宗还没出过你这么年轻的元婴期。”
她的脸上,全然是纯粹的善意。
在途径众师弟妹时,我发现他们的眼神也有些不同了。
少了些恶意,多了些孺沐。
其中有我救下来的,但大部分都是我不认识的。
我有些奇怪,就被一道怯生生的声音打断了思绪。
“小师叔…谢谢你救了我,这…这是给你的。”
小师妹鼓起勇气,害羞地跑到我的跟前递给我仙草。
“没事…”
我刚想谢绝,看到她泫然欲泣的模样,也不想抚了她一片好意。
只得收下。
而我这才知道沈听肆这段时间去干嘛了。
竟是将我救了师弟妹的事情,大肆宣扬了一番。
那些药材都是他从掌门那敲诈过来的。
这些,他从未和我说过。
突然感觉到一道恶意的视线,紧盯着我。
我猛地回头,看到齐硕阴冷的神情。
反观他旁边的玉娘正在拉扯着他,不想再和我冲突的模样。
我目送着二人悄然离去。
心底却是升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没有了身边的小喽啰欺辱我。
外加我如今修为已经远高于二人,还不知他们会想什么样的阴招来对付我。
要说玉娘也是好本事,不知说了什么话,又将齐硕哄到了自己身边,令他对我充满了厌弃。
可裂缝终究是裂缝,无论玉娘怎么缝合,齐硕的心里早就有了复杂的情感。
他只是不说,不代表就消失了。
而这复杂的情感,终有一日会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又过了段时间,我的境界稳固。
掌门派人给我传信,说各大宗门即将派人前去缥缈秘境。
元婴之上皆可参与。
我突然一愣,想到上一世缥缈秘境的开启时间。
没想到竟突然提前了这么多。
但这秘境,我定是要去的。
只因为上一世齐硕和玉娘在里面发现了一株并蒂莲。
将其炼化,双双提升了一个大境界。
同期之下,无敌手。
这株并蒂莲,我势在必得。
等我到山门集合,却发现齐硕和玉娘竟然也在队伍里。
他们的身边重新围绕着一群师兄妹们。
我淡淡扫去,大多是一些闭关修炼活着下山修行才回来的弟子。
他们走前就对齐硕寄予厚望,现在看见齐硕也站在元婴期里时,自然想亲近一二。
至于那些我和齐硕的流言,未曾经历的人,自然难以全信。
“篱儿,你也来了…你如今…”
齐硕看见我,眼神一闪,就要朝我抓来。
我知道他定是察觉到了我的修为。
毕竟同境之上,感知比一般人都会强一些。
我也没料到他和玉娘竟然也到了元婴期。
虽然刚刚突破。
但总归已经历经雷劫。
至于怎么到达的,我轻轻扫过他和玉娘身上的闪烁金光,便知道了。
怕是玉娘与齐硕又深入交流了许多。
盗取了他不少气运。
不过比起玉娘,我更加恶心齐硕的行为。
他试图重新拉拢于我,妄图坐享齐人之福。
活该被玉娘吸取,吸干了最好。
到时候他得知真相,定会更加崩溃。
我很期待。
“滚开。”
我身形一闪,瞟过齐硕脖颈间的淡淡青紫,新下了然。
齐硕接连被我打脸,脸色阴沉下来。
只是这玉娘,似乎过分安静了些。
连在我面前挑衅一二都没有,怕不是在酝酿着什么坏点子。
若是她不长眼的话,那便和齐硕一道收拾了。
嗯,怎么不可以呢?
踏进秘境后,众人皆被分散了开来。
我一路搜刮着灵草灵花,朝着灵气最深处迈进。
每到并蒂莲绽放的时候,提前摘取药性会大打折扣。
没有人会愿意扰了当下这片幽静。
等我到达时,并蒂莲周围已经聚集满了一圈的人。
值得一提的是,齐硕和玉娘似乎并没站在凌霄门的众人身旁。
玉娘的身子甚至朝着归一宗那处靠了靠。
我心尖淌过一道亮光,尚未等我思忖一二。
并蒂莲,开了。
一时间还算友好的众人,顿时大打出手。
归一宗的人略逊于凌霄门一筹。
只见此前跟在齐硕身旁恭维的小喽啰,已经率先探身到了花前。
朝众人拱手道,
“先到者得,还望各位道友停步。”
他伸手就要采摘。
不知怎么,我心头总萦绕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怪异之感。
因此,我的步伐离那人就差半步。
“且慢。”
我正准备阻止那人时,异变突起。
并蒂莲顿时在那人触碰时炸开,紫烟弥漫。
我快速捂住鼻头,疯狂后退。
但还是吸入了些许。
我猛地朝玉娘看去,她的脸上浮现出一片可惜之色。
朝我勾唇一笑。
我飞身准备离开这是非之地,却被几道凛冽的掌风打断。
是归一宗。
还有齐硕。
在坠入下山崖时,我瞧见了齐硕满是恶意,扭曲的嘴脸。
而他的手上赫然时我腰间悬挂着的传送令牌。
没有此物,我便难以出秘境。
“呵。”
竟是小瞧了他们两人。
能以同门性命作饵,背叛师门又算得上什么大惊小怪的事。
真是下血本了。
那并蒂莲定是早就落入了玉娘手中,只不过她心狠毁掉了此物。
在里面灌满了毒烟。
哪怕是吸入了分毫,我都能感受到经脉的滞涩。
平时的灵气竟然都用不上来。
最后只能认同封住了自己全身几个大穴,以求得一线生机。
待我再度醒来时。
身上彻骨的疼痛传来,经脉尽断。
我像是条死鱼一般瘫倒在地上。
但我已经很满足了。
还活着,就好。
这时的我才发现鼻尖萦绕着一股清甜得的香气。
而空气中的灵气,更是无孔不入的朝我钻来。
自动修补着我破损的身体。
我支起身子,放眼望去。
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上面的并蒂莲,只一株就能惹得众人打得难舍难分。
而崖底竟是有无数的并蒂莲尽数开放,花开花谢,无人问津。
“难怪此间的灵气如此浓郁。”
我拿出玉佩中沈听肆给的丹药,一口吞下。
开始打坐修复起身体来。
此去经年。
我在玉佩和莲花池里来回捯饬修炼。
不知秘境何时关闭的,但山崖间的雷从未断过。
我的修为疯狂增长。
直至到了大乘期,我才堪堪停下。
刚收好剩下的并蒂莲,准备突破秘境出去时。
一道熟悉而清冽的声音传来,
“徒儿,可让为师好找啊。”
沈听肆的脸上,我竟瞧出了一丝委屈。
委屈?
我身子僵了僵,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人。
是沈听肆。
看着他虽有怒意的容颜,我却一时间难掩心头的酸涩。
不管不顾地朝他扑了过去,
“师傅…”
我没有问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但看他一身风尘仆仆的模样,我也能窥探一二。
这种被人记挂在心头的感觉,自爹娘走后,就没了。
如今却多了一个真心爱护我的人。
他身形僵了僵,最终喟叹一声,摸了摸我的额头,
“是不是被欺负了,告诉我,我替你揍他。”
可我却摇了摇头。
自己的仇,自然自己报。
齐硕,玉娘,归元宗,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唉,看来我的手段还是太温和了。
给了他们对我下手的狗胆。
在我的要求下,沈听肆秘密将我带回了山头。
直到仙门比赛时,我才露面。
众人看见我到来,皆是一片讶异。
“篱儿…你还活着…”
齐硕的身形晃了晃。
仿佛真的因为我没死而感恩不已。
可我知道,他只是在惊慌。
我跟前的女修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怎么你咒我们篱儿死?别以为你是大师兄我就不敢揍你!”
她挡在我的跟前,晃了晃拳头。
我心头微热。
“谢谢你,我没事。”
她顿时红了脸。
我淡然站在队伍中,跟随着众人前去仙门比赛。
玉娘直接哭着求见了掌门,指着我,
“掌门师傅,小师叔…她,她当初分明被归元宗打落了山崖,如今从秘境中挣扎出来,定也是折了修为,去四宗比赛,会不会太勉强了。”
我扫过玉娘忐忑的面容,刚想答道。
沈听肆不知何时到来,为我撑腰。
“我的篱…徒儿,自然是最好的。我说她行,她就行。”
他在我的嘱咐下,并未将我的真实修为吐露出来。
扮猪吃虎,剑砍落水狗的时候才有趣,不是吗?
齐硕身上的金光愈发暗淡。
他的眼睛下,甚至浮上了一圈青紫。
我知道这是长年累月积累的丹毒。
也是玉娘“努力耕耘”的结果。
毕竟她身上的天命之光,已经和当初的齐硕一般无二了。
我真期待,齐硕知道自己竹篮打水一场空时的滑稽表情。
仙门比赛上,除了大放异彩的齐硕和玉娘。
还有我。
只不过除了剑术高强外,我还落得了一个称号。
那便是——“归一杀手”。
只因为只要见到对手是归一宗的人,便不等他们自己认输。
将他们暴打一顿,最后才踹下台。
对上归一宗掌门怨毒的眼神,我毫不畏惧。
归一宗本就坏事做尽,上梁不正下梁歪。
只可惜齐硕和玉娘真是入错了门。
最后,我和玉娘还有齐硕,只等明日角逐分出前三。
和我提前道喜的道友们,络绎不绝。
几杯酒水下肚,我的视线也昏沉了起来。
我正准备回房打坐,刚开门我便嗅见了一股令人不适的香气。
“篱儿,你不就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吗?”
“你成功办到了。”
齐硕假意撩拨着我,用手挑起我玉佩的带子。
被我一剑斩了过去。
却只是划伤了他的手臂。
“啧。”
没有将他的手指尽数削下来,我有些可惜。
鲜红的鲜血冒出来,齐硕吃痛放开了手。
“你!你没有中毒?”
他的语气有些惊疑不定。
“自然没有。”
我浅浅笑着,回敬一拳,正中齐硕的眼眶。
吃过一次亏,我岂能吃第二次。
沈听肆早就在参加仙门大赛之前,就将我好生历练了一番。
浸泡在万毒中的我,早已万毒不侵。
更何论这种下作的迷情烟了。
齐硕破窗而逃,我也并未追去。
明日将他最在意的虚荣尊严踩在脚下,岂不是更有趣。
我愈发期待起明日的大赛来。
高兴之下,感觉自己的境界又有了松动。
人逢喜事精神爽。
尤其是刚刚趁齐硕不备,我还在他身上下了点好东西呢。
第二日,我早早便来到了台前。
齐硕翻身上台,与我遥遥相望。
颇有些咬牙切齿。
但他身上已经浑然找不到被人殴打的痕迹。
依旧是那副高深莫测的仙人做派。
想到上一世的他,和玉娘在台上大杀四方。
一路拿下第一第二,成就了一段佳话。
我只觉得好笑。
若这种人都能修成大道,且问我手上的剑同不同意。
“你们,不若,一起上?”
我剑指玉娘。
她的脸上闪过一丝喜色,显然也没料到我这么自大。
但很快她便惺惺作态的说道,
“师叔,这样岂不是胜之不武?你定是打不过我们两人的。”
掌门本还和善的脸也阴沉了下来,他顾忌着沈听肆只能朝我中规中矩地说道,
“师妹,别闹了,自古仙门大赛没有两人对一人的先河。”
“那现在便有了。”
我直接逼着玉娘上了台,抱剑说道,
“若我输了自请退赛,所有的奖品给你们。”
玉娘和齐硕对视一眼,朝我逼了过来。
“师叔,那你可要说道做到啊。”
少女娇俏的嗓音响起,手上的招数却是愈发狠厉。
我先将齐硕掀飞下台,他吐出一口鲜血,双目圆睁,隐隐有入魔的趋势。
我将玉娘打落到他身旁。
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
“玉娘!”听着齐硕泣血的呼唤,我对上他猩红的眸子。
心里腹诽道沈听肆的魔情散还真是有效,齐硕不过看到自己心爱之人也被我打飞,就激动成了这样。
我适时收剑补刀道,
“看我作甚,不如你检查下你的身体,自然就知道你的好玉娘对你做了何事!”
我可是在对决中,把玉娘封住的几个大穴,都给齐硕解了开来。
他若是还看不清自己身体的异样,或是执意要为玉娘开解。
那...我祝他幸福吧。
毕竟眼盲心瞎成这样的,也是挺少见的。
反正齐硕被我打得也只有一击之力了,我随时可以取他的性命。
齐硕的性子一向多疑,下意识地便探查起了自身。
玉娘连忙打断他,“不----”
更是让一身反骨的齐硕,更坚定了继续探查的决心。
只是他看完自己的状况后,不可置信地指着玉娘咆哮道,“贱人!你!”
显然齐硕已经知晓了自己身体的状况。
我给他留的最后余力,起了作用。
他狂怒之下一巴掌就拍在了玉娘的心口。
玉娘吐血昏厥了过去。
齐硕也被功力反噬,眼眶通红地质问我,
“你早就知道,你早就知道,对不对...”
药修弟子连忙赶去,在探查过他的身体时,瞬间哭丧着脸。
颤颤巍巍地同掌门说道,
“齐硕师兄…经脉寸断,修为尽废…”
掌门红着眼睛,就朝我冲来,
毕竟齐硕再怎么疯癫,被我打落台下是不争的事实。
他的经脉和修为,也确是我做的手脚。
不过一报还一报。
“徒儿…江蓠,你好狠的心!”
沈听肆挡在我的跟前。
“不如你问问,你那好徒儿为何落得如此下场?”
他大手一挥,扔出全景球。
我有些不解的偏头,我并不在意他人的看法。
我只是想复仇。
可沈听肆似乎听到了我的心声,他做出口型告诉我,
“我在意。”
我在意世人如何看你,因为你在我心里便是最好的。
我,不容他人诋毁你。
哪怕误会,都不可以。
我脸颊微红的略开视线,却在看到全影球的时候,嘴角猛然一抽。
此球定是从归一宗身上摸过来的。
在秘境时,我看到他们带过,就为了记录弟子历练修行的点滴。
只不过,这次的画面有些惊悚。
众人都看清了画面中的人。
将玉娘以重利引诱归一宗,让他们趁乱对我下手的谈话情景都录了下来。
包括玉娘先一步,在未开放的并蒂莲里灌毒的事情。
包括凌霄门弟子以身为饵,诱我入局的事情。
包括混乱间齐硕趁此给我一掌,摸去我身上传送符的事情。
一件件事情,无疑是将齐硕和玉娘的脸放在地上踩。
被掌门喂了颗护心丹的齐硕,刚刚睁眼。
瞥见自己做过的恶事袒露人前,他气得又吐了一口血,昏死了过去。
凌霄门之人,自然被尽数带了回去。
只不过这次仙门大赛,以我胜出为结尾。
组织者欲与我交好,将前三名的东西都送给了我。
我也没推脱,尽数收下。
虽然这些东西于我精进已没多大益处,但总有人需要不是吗。
我将这些东西,尽数给了潜心修炼的师弟师妹们。
看着一张张饱含热泪的脸,我心下触动。
但等踏进山门时,我的脸霎时冰冷下来。
只因地上趴着两个人。
沈听肆见到我的身影,起身朝我走来,
“喏,我连夜炼制的实话丹。”
他笑意不减。
我点点头,拿着两颗丹药朝着齐硕和玉娘步步紧逼。
“你…你不要过来,篱儿,我们是未婚夫妻啊,江家双亲将你托付给了我…你不要…”
见我脸色没有任何怔松之意,他试图扒拉着自己那点师徒情。
“师傅,师傅你说句话啊,徒儿哪怕死都不能被这么折辱!”
掌门扭过了头,假装没看到一般。
但他的头上还是多出了不少白发,显然是因为齐硕伤透了心。
可我没有任何心痛的意思。
毕竟掌门看错了齐硕,收了他作为徒弟,给了他莫大的权利。
更是对他溺爱不已,连同他示意别人对我的欺辱。
掌门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也不无辜。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我扭开齐硕的下巴,将药丸弹了进去。
他所吐露出来的真话,和我想的一般无二。
但真正听到时,我还是忍不住晃了晃身子。
江家的覆灭,正是他给仇家拖了信。
而我身上的毒,也是他下的。
因为他嫉妒我的根骨,怕我成长起来知道真相,对他不利。
只能对我冷眼观之,齐硕甚至觉得对我还是下手轻了。
“我应该一开始就杀了你!”
他讲到心里深处的恶时,双眼猩红地朝我看来。
掌门见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自请退位,还是我送你?”
沈听肆冷睨着掌门。
掌门仿佛一夜白头,他嗫嚅道,
“不麻烦师祖了,我会自请退位。”
转而,他又看了看我,对我走前对我说了声对不起。
我正准备一剑插在了齐硕的喉间,结果他那张嚷嚷不休的嘴。
却被沈听肆阻止。
我疑惑的看过去,却见他招招手。
同门师兄妹顺势鱼贯而入。
他们都听到了齐硕那恬不知耻的发言,纷纷对他指指点点。
贬低声责骂声瞬间将齐硕淹没。
比当初深陷舆论中心的我,恐怖太多了。
我深切地感受了一番同门的“战斗力”。
尤其是那和我交好的女修,骂的十句不带一个脏字。
却让齐硕恨不得直接撞墙而死。
尽管我知道齐硕是因为太在意自己的颜面,此举无疑是“鞭尸”。
“你杀了我吧!杀了我!”
齐硕涨红着脑袋,在地上朝我磕拜着。
虚伪的面孔被众人剥离。
这比直接我直接了结齐硕,要凶残太多了。
“成全你。”
我挽了几道剑花,将齐硕凌迟处死。
玉娘脸上落了块齐硕的皮肉,直接疯癫了。
她受刺激般,吼道,
“不对,不对,我才是天命之女,哈哈…我才是。”
我点点头,表示赞同。
的确是“天命之女”,被齐硕拍了一掌都还没死呢。
“你不必装了,那系统到底是何物?”
我撇开话题。
趁她讶异时,将那药丸弹射进她的喉间。
却不料玉娘的身子猛地炸裂开来,四分五裂。
连残魂都消散于世间。
沈听肆像是早就料到这一般,撑起了防护罩。
为我挡去了一身污秽。
“脏,别看。”
我有些狐疑,总感觉沈听肆像是知道些什么呢?
我飞升那天,新掌门率领凌霄门弟子前来观礼。
只不过那日和我匆匆一见的沈听肆,却再无踪影。
我暗自叹气,师傅定是又喝醉了。
抑或是不想见到如此感伤的分别场景。
下面的师弟师妹早已热泪盈眶。
“师叔,你可要上去好好的闯出一片天地。”
“等我们飞升了,回去找师叔的。”
“师叔,一路保重。”
他们朝我挥挥手。
然,时候已到。
天上降下七彩光泽,我猛地发觉其中还有一道与当初齐硕一样的金光。
有些疑惑。
但很快,眼前的世界就变了。
沈听肆含笑朝我看来,“篱儿,历完结该归家了。”
脑海突然多出了许多画面。
原来,我才是所谓的天命之女。
只不过上一世被人窃取了气运,意外惨死。
这一世得友人相护,潜心修炼,终回大道。
我浅笑道,
“听肆,多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