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问她值得与否，她却笑说心甘情愿。

天上下起了小雨，一袭白衣的白冉跪在死刑台前的空地上，她眼眸低垂看不清表情，雨水打湿了她的乌发从她的额头滑落下来被她长长的睫毛接住，然后像珍珠一样滚落下来，晶莹剔透。明明是狼狈不堪，给人的感觉却那么神圣，圣洁。

死刑架上绑着一个同样狼狈不堪的人，他衣服破烂，血迹斑斑，蓬头垢面却带着不可磨灭的戾气，与他对视一眼都会被吓得双腿打颤。他死死的盯着那个圣洁到令他有些厌恶的少女。

“圣女别跪了，快起来吧，这个恶魔不值得您求情，他早该下地狱了。”

“你根本就不配做圣女，居然为一个杀了这么多族人的恶魔求情，你对得起那些无辜死去的族人吗？”

“快别说了，这恶魔到底是同圣女一起长大的，他们之间的感情，我们这些外人又怎么会懂，唉，造孽啊。”

“你这说的什么话，难道你也同情那恶魔？他简直就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惨绝人寰，毫无人性，就应该把他祭天灵，给死去的族人们一个交代。”

“杀了他，祭天灵。杀了他，祭天灵……”

这时白冉抬起头来，她眼神异常坚毅，似乎要燃起火来，已经冻得发白的唇瓣微张：“我愿消除圣女印记，退去圣女身份，以换夜枭不死，望族长成全。”说完她把头重重的磕了下去。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就连夜枭的眼神都惊异起来。

“什么，他居然要为了那恶魔消除圣女印记。”

“圣女，不值得，请圣女三思。”

“请圣女三思。”众人跪下来齐声道。

高坐在台上的玄衣少年握着茶杯得手一顿，抬眸看向白冉道：“你可想好了？圣女担负着我族的使命，为护佑族人而生，出生便带有圣女印记的女婴即为我族圣女，历代圣女无一人尝试过消除印记，”他顿了顿有道：“其所付出的代价也无人知晓。”

“圣女这是要抛下我们啊，请圣女三思，请族长三思。”

“请圣女三思，请族长三思。”

“请圣女三思，请族长三思……”

白澜见他不说话，知道她以下定了决心，他闭了闭眼道：“既然你意已决，便消除你的圣女印记，即日起你不再是我族圣女，不得已圣女身份居圣女殿，念你多年来护佑族人有功，赐你以族长胞妹身份入住香冉居。”说完变双手快速结印，接着两个巨大的金色印阵向白冉压去，白冉顿时被压的喘不过气来。

白澜念动口诀，随即，阵中有几道金色光束射入白冉的眉心，一个蓝色的印记在她的额头上渐渐显现出来，随即又渐渐暗淡下去直至消失不见。

白冉跌倒在地上，地上的污水溅湿了她素白的衣衫，她捂着胸口叫的撕心裂肺，仿佛有无数只虫在啃食她的心脏。白澜闭上眼，握成拳的手紧了紧，任由指甲嵌入手掌，被绑在死刑架上的夜枭也偏过头去不再看他。围观的众人有的哭出了声，有的在痛惜，有的在哀叹，他们纷纷围过来欲扶一扶那滚到在污地里，痛不欲生的昔日圣女。那是他们的圣女啊，是她们所有人尊敬，爱戴的圣洁如雪的圣女啊。可他们全都被侍卫给拦在了外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