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鹤,别这样,会让我很困扰,就算当不成恋人,我们还是朋友。”
不是的,不是的。
这是我最爱的人,这是我的小狐狸,这是陪着我度过所有漫长岁月的一根肋骨,不是什么朋友。
我看不见他的眼泪,但是我的肩湿了一片。
李鹤,别哭。
我会心疼。
“夏央,求求你了,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无助脆弱的地呢喃。
我却只能推开他,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民政局。
我装作看不见他口袋里鼓起的盒子。
我装作不知道,他那么不懂浪漫的人,却亲手为我设计了一款戒指,然后一点一点打造出来。
我多想碰碰他手心突兀的茧,亲亲他的眼睛。
我却只能装作看不见,他单膝下跪面前却没有人的场景。
人来人往的街头,我骄傲的少年哭得那么大声。
我却始终不能回头。
我的灵魂与身体撕裂,全身都在疼。
只差一点,我们就圆满了。
那一刻,我又有一点庆幸。
如果我不曾觉醒,就不能陪着他一起疼了。
李鹤,放弃我吧。
在这本小说里,你注定只能是爱而不得的男二号。
你只能是不敌天降的竹马。
我们的命运只能是失去彼此。
回去的路上,陆臣把我放在了马路边上。
“你打个车回去吧,我公司有个紧急会议。”
我弯着嘴角说好。
但是看着面前男人立体的五官,标准的双眼皮眼睛,心却一抽一抽地疼。
鼻子泛起酸涩。
这不是我爱的人。
可我只能一点一点地走剧情。
我的灵魂被禁锢在一个容器里,从此不见天日。
我漫无目地走在路上,身后始终跟着一个人。
无数次的夜晚,我都能看见他站在那颗槐树下。
夏天的尾巴,槐树花被雨水打落了一地。
他就像被抛弃的枯萎的花,整个人黯然失色。
李鹤越来越瘦了。
合身的黑色卫衣变得空空荡荡。
鸭舌帽遮住了他的眉眼,我却能看见他的悲伤。
我从来没有为李鹤做过一顿饭,却洗手为陆臣煲汤。
然后看着油一点一点凝固,结成白色的膜,我行尸走肉般地坐在桌子边。
我伸手想打翻汤,却做不到。
只有等陆臣回到家,极为轻蔑地说一句让我别做这些厨师的工作,剧情才算完整。
我倒掉煲了三个半小时的汤,摔碎碗。
我想结束这一场噩梦。
我想那年就埋在瑞士的雪山里。
我想从剧情里脱离。
我捡起碎片,却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做出下一步动作。
我崩溃地坐在厨房地板上哭泣。
陆臣却说我太吵了。
“夏央,你又在闹什么?不就是一碗汤,你要哭到什么时候?你别忘了,我们只是协议婚姻。如果你不想演下去了,我们可以离婚。”
男人满脸的烦躁。
是啊,我本来只是他的一块挡箭牌,却越界了。
他理应烦我。
可我没得选。
“对不起。”
我听见自己道歉的声音。
可我凭什么道歉,我做错了什么?
这个世界完全不讲逻辑,不讲道理。
“我不是不想演,只是被割伤了手,我不哭了。我会好好做的。”
“我不喜欢麻烦。如果再有下一次,那我们的协议终止。”
“好。”
他蹲下身,将我打横抱了起来。
“别收拾了,明天让保姆收拾。”
他刚洗完澡,头发还在滴水。
我看着滚落的水珠,却在想陪我一起在海边打水仗的李鹤。
我明明那么想哭,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
在这个世界里,我只会为陆臣伤心。
我的崩溃一点也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