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新悦也不勉强,转身递给了小灰。
翌日,天刚刚大亮,透进窗棂里的光,照的厉司越眼疼,他扯住了身上的貂裘,一脸嫌弃的伸手扔开了,眉头紧蹙。
女孩推开门,手里端着热气腾腾的粥,递给了他。
“不打算说说你家人的情况?”
厉司越眉头紧锁,经过了一夜,身体有些发寒,他面色苍白,雪山的寒冷,的确不是常人能忍受的。
他目光沉着:“我奶奶的病,普通的医生与设备都治不了,医生最后下达的通知,生命不过是一月的光景。”
“传闻只有神医能够救奶奶一命。若是你觉得为难,我也不会勉强。”
聂新悦双手背在身后心中已然有了考量。
聂新悦双手背在身后,目光清明,白皙的小脸上一片坚定,“在我手里还没有治不了的病,我去看看就知道了。”
她也是时候回去了,将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拿回来。
厉司越恍惚想起来,昨日她为自己医治寒毒,也是这般淡然的模样。
———
洛城。
厉家老宅已然成了一团乱麻。
厉媛月满脸泪痕,跪在老太太的身前,声音凄楚,“我说了……妈可千万不能太过伤心。”
“司越去了雪山遭遇了雪崩,随行的保镖找了一夜都没有找到,怕是……怕是……”厉媛月捏紧了衣角,有些不敢开口。
老太太坐在轮椅上,微微转头看向厉媛月,气势威严:“怕是什么?”
“怕是……难有生存的希望……”厉媛月故作悲伤的低头,掩盖了眼底的幸灾乐祸。她那个大侄子不回来最好了。
老太太眉头一拧,低沉的声音犹如钟暮一般,震慑人心:“胡说!厉家那么多的保镖,都是饭桶吗?都给我出去找!找不到就别回来!”
厉老太太指着一旁的厉承衡喝道:“你还愣着做什么?掘地三尺平了雪山,也要把我的孙子给我找回来!”
厉承衡上前扶起了厉媛月,眼底神色不耐:“可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厉氏。这厉氏一天不能没有掌事的人,要是等到消息传出去了,股价更会往下跌。还是要找一个人,稳住厉氏的局面。”
说此话的正是厉司越的大伯厉承衡,他戴着一副眼镜,穿着西装,眼底透着精光。
“是啊,妈!你看清儿也不小了,是不是也该分配点股份,让他为这个家出点力了。”站在一旁的林雅开口道,自从她嫁给厉承衡,老太太的心一直都想着厉司越,从不顾及他们半分。
厉老太太目光掠过在场的小辈,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什么心思,我告诉你们趁早死了那条心!只要阿越一天不回来,你们就休想分到一丝股份。”
厉媛月蹲下身来,捶了捶老太太的腿,劝道。
“妈!那万一他要是回不来呢?厉氏岂不是要葬送在他手里,那些股东若是趁机合并股权,完全有能力将我们厉家从董事长的位置上拉下来啊!”
老太太深吸了一口气,气的心尖发颤,伸出的指尖颤抖着。
“现在外面生死不明的是你们的侄子,不过才一夜,你们就商量着如何要走他的家产?”
“妈!”厉媛月柔声唤她,却是伸手接过了自家儿子给的文件书。
“这只是权宜之计,只要您签了这个文件,我定会保住厉氏,也定会将司越的尸体找回来!”厉媛月将文件翻开,上面赫然写着股权转让的协议。
厉老太太只觉得心头血气翻涌,她冷冷的看着一旁站立的大儿子顾承垣。
“你是不是也准备了一份?!”
顾承垣讪讪一笑,伸手递上了股份转让申请书。
厉老太太气的两眼发花,
“好啊,好得很呐!”
老太太形容枯槁的手紧紧扶着轮椅,满脸痛色。
“你侄子还没死呢,你……”她一时怒极只觉得心口一痛,猛吐了一口鲜血,往后一仰便不省人事了。
“妈!”
“奶奶!”
室内的惊呼声一片。
几人将厉老太太挪到了床上。
却听门口响起了一道声音:“都让开。”
厉媛月瞧着不远处那道身影,她慌忙的捡起地上的股权协议书藏到了身后,声音里带着些许颤抖。
“你,你竟然回来了?”
“让姑姑失望了……”厉司越眼底闪过一丝阴翳。
“给奶奶看看。”厉司越微微侧头,冷厉的语气中多了几分温和。
这时众人才看到从他身后走出来一位小姑娘,姑娘身影纤细,皮肤白皙到发光,如雪山一般,高贵不可亵渎。
“这人是谁?”厉媛月第一个不满了。
“这个小丫头不会就是你请来的神医吧?”
“是。”厉司越沉沉开口。
“可我的老师,陈连金教授,连夺三年评选医学界基泰奖,甚至被评为医学界的泰斗,脑学科的里程碑,连他都治不好的病就这么一个丫头片子能干嘛??”
厉媛月一看聂新悦身上的衣服,粗布衣裳,不是牌子货,心底更加不屑。
“还不知道哪里来的乡野村姑,治坏了怎么办?”
聂新悦然也看出他的家庭不和谐,可是把这战火挪到自己身上就很不厚道了。
“……我有办法让老太太醒过来。”她开口眼底神色定定,一片平静。
厉媛月不信,往日奶奶沉睡,至也要睡个七日,怎么可能这么快就醒。
“你要是能让奶奶十分钟醒,我就向你道歉,反之你要向我跪下道歉,耽误奶奶最佳救治时间,我就直接报警抓你。”
“好,这可是你说的。”聂新悦神情淡淡一个侧身,已然拿出了针包。
厉媛月见状上前去拦她。
“针灸怎么可能有用?”要是有用他们早就用了。
厉司越却拦住了厉媛月,看着聂新悦神情定定,他道:“她师出神医,姑且让她一试。”
聂新悦手法极快的开始施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