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她住的别墅有个很可笑的名字——念乔居。

“我可以拒绝吗？”

男人抬眸，“你可以试试。”

掌心接过那张白纸，顾乔把纸片放进口袋，“知道了，我晚上会去。”

她转身，大步离开。

傅薄深看着她背影，发现她走路的姿势有些异样。

弄疼了吧？

那又怎样，左右是她活该。

男人收回视线，低头落在文件上，却久久看不进去一个字。

手中握着钢笔，薄唇一抿，猛地在文件上划了一道，他垂下头，手指狠狠地摁了摁自己的太阳穴。

这种感觉，是……心疼？

男人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心情更加烦躁了……

——

顾乔走出傅氏集团。

天空已经放晴，阳光照射着白色的雪堆，反射的光更是刺眼。

打车回家，沈天赐看见顾乔苍白的脸色，“乔乔，你怎么了？”

顾乔眼睛有些红，她进门，拿出来一张卡，递给老人家。

“这里面有一百万，外公你拿着，我们尽快联系医院，给妈妈安排手术吧。”

沈天赐没有接过卡，“你才出去几个小时，你从哪里弄来的一百万！”

苍老的声音，带着分明的怒气！

沈天赐为人师表，有的就是清高和骨气，这一百万分明就是来路不明，拿这钱来给女儿治病，沈天赐做不到。

“你从哪里拿的钱就还回到哪里去！乔乔，我们现在是穷，但是人最不能少的就是骨气。”

“骨气？”

顾乔嘴唇干得翻了皮，她点头，轻笑，“好，外公，我要骨气，那我能眼睁睁看着妈一直躺在床上吗？”

“妈还能活多久！！”

沈天赐气得脸色涨红，“你去找傅薄深了！是不是？乔乔，他把我们家害得还不够惨吗？”

顾乔睫毛猛地颤了颤，“外公……”

她也是没有办法。

沈天赐气得发抖，最后无力地跌坐在沙发里，“总之，这钱我们不能要。”

“那我们要怎么办？外公，难道你让我回来就是给我妈送终的？”

顾乔猛地跪在地下，膝盖敲着地板一声闷响。

她看着沈天赐，“外公，您放心，这笔钱我会还给他，我一定会！我们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好不好？”

沈天赐还能说什么，还能做什么？

一边是自己垂死的亲生女儿，一边是受人屈辱的外孙女。

他护着一个，就要放弃另一个……

老人家脸色阴沉，满脸都是颓然的无力。

“外公，我们带妈去医院吧！”

“……”

——

最后沈天赐还是妥协了。

两人立刻带着沈心怡去了医院。

结果等查房的时候，顾乔见到了另一个她不想再见的人——陈昊宇。

像是脖子被人掐住，呼吸一点一点从自己的咽喉流失。

先是傅薄深，再是陈昊宇。

顾乔指甲猛地嵌入掌心，咬唇，唇色现出鲜艳的红。

男人的目光沉沉落在她的脸上，然后无视了，直接走到病床前，问护士，“病人情况怎么样？”

“……”

顾乔怎么也没有想到，医院给安排的专家，是陈昊宇。

她的初恋。

当初他们分手，她跟傅薄深在一起，潇洒利落。

那时候，她跟傅薄深爱得深刻坦然，陈昊宇就从她的世界里销声匿迹。

可今天，却又毫无预兆出现在她的生命里。

十几分钟后，医生办公室里。

陈昊宇整理好关于沈心怡的病历，抬眸看着顾乔，嗓音深沉，“国外那么好，舍得回来了？”

“我不是来跟你谈私事的。”

顾乔看着陈昊宇，无悲无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