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墨承：“……”瞥他一眼，抽的又不是你的血，你当然不紧张。
徐景阳：“……”
好吧，他不说话了！
不过……
徐景阳认真地朝他的眼睛看了看，确定郁墨承今天的眼睛没有什么毛病，心里不禁暗暗称奇。
几项检查都结束后，医生建议顾语娆多休息，郁墨承早先吩咐人做了些吃的被送了上来，他亲手接了，屏退了房间里的其他人，亲自喂她。
“我自己来吧！”顾语娆心道，虽然很饿，但她还不至于这么娇气。
郁墨承拿了个软靠枕让她靠着，一本正经，“我来！”
顾语娆也没再说什么，郁墨承喂她，她只需要张一下嘴就好，熬的粥，里面就加了些瘦肉和盐，味道还算可以。
“好吃吗？”郁墨承问。
顾语娆点头，模样乖巧得让郁墨承都忍不住凑近亲了一口。
顾语娆：“……”
额头上温润的吻让她愣了几秒。
一碗粥喂她吃了一刻钟，郁墨承让她躺坐着休息一阵子再睡。
孕期前三个月本就嗜睡，顾语娆之前是一直在强迫自己忙碌，所以她身体的激烈反应也跟她的情绪有很大的关系。
如今卸下心防，吃了那碗粥之后也没有像以前那样难受了，躺着躺着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郁墨承一直等到她入睡后才起身端了餐盘出房间。
徐景阳在门外的走廊上靠着等，见到他出来便调整了一下姿势，待郁墨承轻轻关上卧室门之后，他抬手指了指书房那边。
去那边说？
郁墨承点了点头，跟在了他身后。
两人关上了书房的门，徐景阳开门见山。
“这个孩子，你怕是不能要！”
郁墨承将手里的托盘放在了书桌上，神色变了变，一双手撑在书桌边缘，握着桌角的手指指关节慢慢泛了白。
徐景阳也知道这个时候说这些实在是很打击人，但是他是站在最客观的立场说这样的话的。
“你应该知道，你身上的毒是从一个多月前才发现的，从时间上推算起来，这个孩子……”
算算时间，这个孩子就是在他中毒开始的时候有的，那个时候他的身体还没有表现出来这些症状。
所以，从孩子的健康角度来看，这个孩子就留不得。
徐景阳说着语气停顿了几秒，再次低声道，“而且，你也应该知道，顾语娆现在的身体怕是不适合孕育这个孩子！”
适不适合是一方面，能不能又是另外一方面了。
顾语娆流产还不到半年，身体根本就没有调整过来，徐景阳也听谢南浔私下里说过顾语娆流产的事情，就他刚才站在一边听着妇产科医生询问顾语娆的那些问题，心里就有点数了。
“还有，帝都如今的时局也不允许！”
郁家要反是必然，但现在还没有撕破这个脸，郁太太至今还没有找到郁栩的下落，对顾语娆是恨之入骨，一旦发现顾语娆怀孕了，这个孩子恐怕就危险了。
不管是从内部条件和外部条件来分析，这个孩子来的都不是时候。
郁墨承扣着桌沿的双手紧了紧，“你让我再想了想！”
徐景阳闻言也只是叹息一声，他刚才分析的这些想必郁墨承心里比他还要更清楚，他之所以这么直白地提出来也是想提醒他。
有时候，有些东西固然舍不得，但也必须要舍弃。
……
庄亦暖面对着餐桌上摆满的餐盘佳肴，整个人都还处于一种懵懂的状态。
一刻钟前，有人敲门，送来了这些打包的菜，摆上桌的时候还是热的。
她看着桌子上的菜，又转移目光看向了坐在桌子对面的人。
“干什么？”
他真在那家餐厅后厨扔地址叫人家送餐？
他就不怕这座公寓的地址被人曝光？
还是，他没意识到当时自己可是跟个大明星站在一起？
别说了，很快就会有头条在网络上冒出来，箭头肯定会指向她。
至于他季大少当时穿得一身黑，脑袋上还戴着鸭舌帽，遮住了大半张脸，谁会认出是他？
一双筷子被对面坐着的季容递了过来，季容言简意赅，“吃！”
庄亦暖：“……”眼睛盯着桌子上的菜，脑子里却飞速地想着自己即将面临到的舆论风波，哪还有心情吃东西？
不接！
季容递筷子过来见她不接便将筷子直接搁她面前的碗上面，自己拿了筷子开始吃东西。
就这样，庄亦暖坐着，看着面前的男人手里的筷子忽伸忽缩，菜肴的阵阵香气扑鼻而来，肚子里的馋虫勾起，很没骨气地咕噜咕噜叫了两声。
中午吃饭的时间早就过了，因为顾语娆去郁氏谈合作的事情，从郁氏出来时已经过了饭点，徐锦知要请吃饭，顾语娆婉拒了。
庄亦暖看顾语娆是一路忍得辛苦，断然也不会贸然地跟徐锦知去吃饭，她半路去餐厅打包要带走的饭菜是三人份的，正好一人一份。
谁会想到半路上会杀出一个季容来？
餐桌上，季容闷不吭声地吃着东西，看得出来，他教养很好，即便是在军队里待过很长时间，吃饭速度比一般人快，但吃饭的整个过程都规规矩矩有板有眼，跟他那刚正不阿的正直形象很是符合。
庄亦暖不吃，他也不劝，就这么让她看着他吃。
直到他听到了她细碎的磨牙切齿声才抬脸看她一眼，“真不吃？”
他都听到她肚子咕噜咕噜叫了两声了。
庄亦暖表情有些窘迫，硬着头皮把脸一转开，“不吃！”
季容：“……”
迅速地桌子上的餐盘都拾起来，剩下的全倒进了垃圾桶里。
庄亦暖虽然没转身看，但也听到了他往垃圾桶里倒的动静，心里直骂，个败家子，那么多的菜他每个盘子里顶多伸了两筷子就全倒了，简直……
季容做完这些后接了个电话，简短的对话一结束，他将厨房里的垃圾袋拎上，又从玄关处的架子上取了衣服和车钥匙，“我有事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庄亦暖回应什么开了门就走，房门关闭锁上的声音震得庄亦暖一个哆嗦，侧脸一看，门口哪里还有人在。
当即从座位上起身奔去厨房，“混蛋，王八蛋，啊，居然连餐盘都给一起扔了……”
我的香菇蒸饺，麻辣鱼，蟹肉丸子……
庄亦暖连那些剩饭剩菜的尸体都没找到，因为连垃圾桶里的垃圾袋都让季容给直接带走了。
气得庄亦暖七窍生烟，摸着瘪掉的肚子，有气无力地低骂，“季容你个没心没肺的……”
手伸向冰箱，拉开，本来是不抱有期待的，能有几个鸡蛋或是泡面就很不错了，但让庄亦暖吃惊的是——
大冰箱里，整整齐齐堆砌着一排排的保鲜盒，盒子里装满了食物，而那些食物正是她刚才心心念念想要吃的东西。
庄亦暖从里面取出一盒看了看，盒子还是热的，正是刚才在桌子上的菜肴。
庄亦暖表情呆怔地看着里面堆放的保鲜盒，懵了。
“不应该啊，他是怎么做到的？”
明明刚才他在厨房里没待多久的，而且她就听到他朝垃圾桶里倒东西的声音，走的时候拎走的垃圾袋还那么大……
庄亦暖把自己爱吃的菜都一一挑了出来，重新端上了桌子，拿了筷子开始吃了起来。
不管了，要走也要吃饱了再走！
她夹起一块肉丸子，一口咬下，就当季容是这块肉，狠狠一口，以报这混蛋扛她之仇。
……
此时的公寓楼下，季容上了季习的车。
季习在联系上他后，得知要来这边接他，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看他刚才拎着一袋垃圾出来扔还愣了一下。
老大又回来住这里了？
那么多的垃圾？住了很多天了？
季习没敢多问。
待季容一上车，例行公事将接下来要办的事情一件件汇报完，以为要听到他的一些什么建议，但车后排的人却迟迟没有动静。
“大少？”
季习试探地喊了一声。
依然没有动静！
季习便抬眸看了一眼车内的后视镜，从镜子里看到了坐在车后排的男人此刻正拿着手机摆平了，也不知道是在看什么，他那张原本看起来就清冷淡漠紧绷的脸上有一丝笑意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