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丽雅兀自站了一会儿,拿出手机,调出助理菜菜的号码。
“帮我查沈安之现在的一切。”
每一个字都好像是从齿缝间咬出来的,韩丽雅说完,便怒不可遏地将手机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沈安之!
沈安之!
她嫉妒得一张精致的脸近乎扭曲!
沈安之入狱三年,她守了霍庭煜三年!
媒体也将他们比作金童玉女,只等着什么时候可以结束宛若童话故事一般的爱情长跑。
她一直以为霍庭煜不会再在意沈安之,却不想,沈安之依旧可以左右他的所有情绪!
她倒了一杯红酒,眯着眼睛,仰头灌下。
再睁开眼睛时,眼底尽是不甘以及恶毒的恨。
……
沈安之刚刚到会所,被叫去了刘莉的办公室。
“沈安之。”
刚一开门,冰冷骇人的气息向着她快速袭去,她不由狠狠打了个哆嗦。
霍庭煜神色清冷,如墨的深瞳里是她看不透的雾色。
沈安之咬着唇,虽然有些畏惧他的目光,却是逼着自己不输气势的跟他对视。
霍庭煜眸中不耐又加重几分。
她若是觉得单靠自己的一己之力就能找到沈家那两个人,未免太过天真!
沈安之双手紧攥,拿出手机写了两笔,将手机递给他。
【如果霍总没有其他吩咐,我去打扫卫生了。】
不晓得为何,霍庭煜看到“霍总”这两个字时,胸臆间的躁意更是如同杂草一般肆虐横生。
“我让你走了吗?”
沈安之安安静静的站在那儿。
她越是认命,他越是怒不可遏。
“我给你个机会,只要你能把我逗笑,减少五十万。”
沈安之仰头看他,以前熠熠耀目的一双眼睛,此刻写满沧桑。
【有句话叫永远别试图叫醒一个装睡的人,霍总若是铁了心不想笑,我是逗不笑霍总的。】
霍庭煜攥着手机的手一点点的收紧,手背之上青筋虬结,很是可怖。
空气在此刻彻底凝固!
“砰”的一声,手机砸在墙上,四分五裂。
她依旧还是淡淡神色,静静等着承受他无休无止的刁难和羞辱。
“刘莉!”
手机碎裂时,门外候着的刘莉便已经胆战心惊。听到霍庭煜的喚声,心弦颤了颤,诚惶诚恐的进来。
“霍总。”
“清洁工月工资多少?”
刘莉一诧,说出一个数字。
霍庭煜半眯着眼睛,修指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敲着。
“酒水促销一个月多少?”
刘莉脸色骤然退净。
沈安之刚刚来的时候,她就怀疑过她与霍庭昱之间的关系,现在霍庭昱明着看是在刁难沈安之,可女人的直觉清楚的告诉她,他们之间的关系绝对不一般!
如果能够弄清楚他们的纠葛,或许等着自己的会是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霍总,安之她的情况特殊,您觉得她……”
霍庭煜眼尾上挑,眸中现出极度不耐,“你来安排。”
刘莉还想要再帮沈安之求求情,却听霍庭煜声音幽幽的又说道:“如果你安排不周,可以立即走人!”
刘莉僵在那儿,直到霍庭煜离开,她依旧觉得好似坠入寒潭。
沈安之冲刘莉鞠躬,看到桌子上有纸笔,赶忙写了几笔。
【谢谢你!不需要为了我得罪了他。】
刘莉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安之,你跟霍总,你们……”
沈安之知道她想问什么,堂堂身份尊崇的霍庭煜如果不是与她有什么仇怨,怎么可能会如此冷酷无情的针对她?
只是,那些往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她弯唇,扯出一抹寡淡的笑容,抬步离开。
沈安之被调去了酒水部,刚去,便成了众人口中的谈资。
一个晚上,她没有卖出去一瓶红酒,还遭到无数白眼和谩骂。
这一晚,就如同在里边的三年。
她靠在楼梯间的墙壁上,一颗心好似被一把钝刀子横插进去,痛不欲生。
刘莉看她跟霍庭煜关系不一般,别人看不出来,她在这种地方待了那么久,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沈安之虽然是个哑巴,但是之于霍庭煜却是禁忌。
刘莉想要帮她一把,但又怕被霍庭煜知道。反复斟酌,她决定豪赌一次。
她打电话给自己的几个关系不错的朋友,让他们多多帮忙。
第二天,沈安之终于卖出去一箱价格不菲的红酒。算上提成,的确比她之前做清洁工要好太多。
出包间时,她清楚的听到里边的几人小声说道:“还真是可怜。”
“可不是嘛!不过这个霍总也真是,怎么会让一个哑巴来卖酒?”
……
沈安之的心脏蓦的抽痛了一下。
霍庭煜自然不可能在刁难了自己之后又大发善心的让人买酒,唯一可能的是刘莉。
虽然不知道刘莉为何要这般帮她,但现在的她,不想再牵连到无辜。
沈安之想着急匆匆的向着她的办公室走去。
“安之!”
清润如玉的声音倏传入耳中,她呼吸顿时停止,缓缓的扭头看向温润如玉的景瑞。
——你怎么来了?
她比划着双手,问他。
“我想你了,想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还发烧吗?”景瑞说着,就要抬手去触碰她的额头,她却是脸色退了个干净,向后退避半步。
清楚的看到她眸中的惶恐和焦急,景瑞眉心拧成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还有事情要处理,以后我们再说!
景瑞心中疑惑更盛,眼睁睁看着她向着刘莉的办公室走去。
虽然沈安之紧赶慢赶,但还是迟了。
办公室的门刚刚打开,一股逼仄冰冷的气息便向着沈安之剐去。她心弦一抖,定睛看去,果然看到逆光坐着的霍庭昱。
因为逆光的缘故,她看不到霍庭昱脸上的神色,但是,她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他看着自己,看着刘莉的眼神。
冷,如同数九寒冬一般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