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一念没有听错。
男人不轻不缓的说了一句。
“沈某承诺裴小姐什么了?”
说完,他的眼神还不停的在她身上打转,车里很黑,他对她的这副身体看的不甚清楚。
精致的下颌骨连着细长的天鹅颈,很可惜,所有的美好都从衣领处断了。
女人很愤怒的吐气,那张嘴似乎再说不出任何同他谈判的话。
他该是无理的。
似乎是丝丝弱弱的,钻进了他的耳朵。
她哭的泪水淹没了脸颊,只剩抽噎的声气。
怜弱的,孤立无援的站在他的面前。
他一把搂住了她,低头在她的头发上。
微微沉声,带着震慑的靡靡之音。
“为什么裴小姐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这么想要待在一个魔鬼的身边?嗯?”
他清晰的感受到她的停顿,指节从她的后脖滑到腰侧,经过的地方,女人都不经意的瑟缩着。
他堵在她的面前,盯着那双哭的还不算难看的脸。
“你的身体出卖了你,余小姐。”
裴一念就这样吓的后退了几步,脸上毫不掩饰的布上惊恐,她从他怀里躲出来,又被沈时琛攥回手里。
像捏一只宠物那样简单。
“我以为聪明的女人知道牺牲一次就够了。”
他开始厮磨她的耳垂,狠狠的提醒。
“太蠢了。”
她攥紧了拳头,泪水早就干涸,过度惊吓只让她盯着面前这个男人,疯狂的吼了出来。
“是你吧?是你害死了我的姐姐。”
她开始变得魔怔,不管力量的悬殊,将拳头一个个砸在沈时琛的胸口。
“她还只是个孕妇……孕妇而已!”
男人似乎看腻了这样的把戏,伸手将她扔到了地上。
那繁复的灯光慢慢的变成重影,她看见沈时琛脸上若有若无的冷笑,勾动字句。
“不要把话说的太明白,不然,死的就不只是你姐姐。”
她忽然感觉到冷,那种死寂一般的冷,她蠢到以为自己藏的很好,裴家可以是很好的掩护,她可以待在这个男人身边,查到什么,或者亲手进监狱。
可似乎,这一切进行的太过正常。
回国后,她用裴一念的身份见了几次沈时琛。
施展了太多技巧,才终于让男人上了钩。
都说愿者上钩,她蠢到竟然开始相信沈时琛,相信自己计划会一步一步的施行。
就在那么几秒了,余温已经无颜再见天堂的姐姐了,炫目的光让抽噎的她几近晕厥。
她还想说话,面前那个男人去哪里了,她撑起身子来,摇摇晃晃的,终于在墙角吐了出来,似乎是憋了好久的一种酸涩。
女人还是倒在了地上,背后是冰冷的地板,面前是明晃晃的吊灯。
她还是赤裸了。
赤裸的暴露在这里。
……
裴一念醒来的时候,回到了今天早上她睡觉的床,脸上没有妆,换上了平常睡觉的睡衣,就连手机也稳稳当当的放在床头柜上。
裴家的佣人进来拉房间的帘子,看见裴一念已经坐在床上。
“大小姐,你醒了?”
她狐疑的看着周围,明明昨天她已经死了?
沈时琛这样的人,怎么会让她活。
她从床上下来,去浴室里看着自己,又急急忙忙的奔下楼,看见一群人聚在下面。
即使是在人堆里,她还是能一眼认出他来。
她直觉的身后一凉,男人抬眸的时候冲她微笑,笑的好不渗人。
裴一念只知道她的脚慢慢变得僵硬,连同脸上的表情,李淑如坐在沙发那里叫她。
“念念,下来,沈总来了。”
她把拳头握紧,心里像咽了血泪,混在一起,她知道沈时琛这个人没那么简单,他送她回来,威胁她,逼迫她,拆穿她的身份。
她从每个人的目光里看不到异样,才缓缓下楼。
裴正业坐在首位,同沈时琛谈着什么,聊到一些东西,俩人不经意的附和。
她缩在家里的沙发上,连一步也没有凑过去,嘴巴干渴,裴一念在转身去了厨房,那一瞬间,她的后脊骨像是被人挖出来。
冒着汗水,她听见男人极轻快的说着话。
“麻烦裴小姐,一杯黑咖,谢谢!”
她的身影顿住,转过身看了一眼沈时琛,他的视线根本没有和她交错,而是划向另一边。
裴一念只有在心里默念,她知道,沈时琛就是沈时琛而已,他要做什么,即使猜到了,也落不到一个好的结局。
她受着,在厨房里煮咖啡,多想撒点毒药进去,这样的男人,就不该活在世上,冒着热气的咖啡端在手里,她慢悠悠的递过去,男人没有看她,而是和她的父亲打的火热。
裴一念冷冷的哼了一声,男人才转过头,指节摩挲过她的手背,接过来,抿了一口。
“很滑。”
他说的微妙,她却听懂了,不耐的把手抽回来,就像沾了什么不该沾的东西。
他早就占了她的便宜,裴一念有些嫌恶的盯着沈时琛,男人却只仰头给了她一个微笑。
她原本就想这样上楼,再也不盯着这个人面兽心的脸,刚刚转身,听见裴正业叫她。
“念念,你在国外读MBA,回来之后也该找个公司实习,正好沈家和裴家最近有个地产项目,你跟着沈总,好好学一学。”
“不去!”裴一念回绝的很快,她飞快的看了沈时琛一眼,男人很慵懒的在那里喝她刚煮的咖啡。
“别胡闹,就这么定了。”
“我学校还有事情,平时抽不开空,就去不了。”她似乎很庆幸自己刚回国找了一份辅导员的工作,足以,让她躲开很多麻烦。
“那你就周末去,搬去离沈氏近的房子,抽空去学习学习。”
裴一念盯着父亲的眼睛,找不到任何转机,她知道他是铁定了心让她去的,至于沈时琛,他不插上一脚,她反倒觉得对不起他这样的人。
她上了楼,只当是默认了,身后的人跟上来,在她即将关门的一瞬间,把门撑开了一个缝。
沈时琛瞧着她狡黠一笑,勾着嘴角,连带着薄唇轻启。
“裴小姐,不请我进来坐坐?”
“出去!”
女人压低了嗓子,几乎是吼了出来,她的手心被人攥着,制在掌里,一点都不能动弹。
门好似无力似的,就那样被推开,她被捏的很疼,抬眸看他的时候,男人已经抵住身后的门,冷冷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