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预感一向非常准确，尤其是坏事。

果然，电话那端宋雅然声音焦灼，隐约带着哭腔，她说，“小橙，你快赶到医院来，你外公心脏病突然发作，正在抢救。你快赶过来。”

挂了电话，我拎了个包狂奔下楼，路上堵车，我的心一直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只恨自己没有长一双翅膀，立刻飞到医院。

我妈那样的女人，搁唐朝是武则天，搁到大清就是慈禧太后。我外公只有她一个女儿，从小当做男孩子来养，以至于她的性子比男人还硬，我爸之所以会跟她离婚，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她这个要强的性格。

能让她慌成那个样子的事，那必然是大事……

风风火火赶到医院时已经抢救结束，宋雅然脸色苍白，但看上去还算镇定，她看到我，一下抓住我的手，指尖冰凉：“没事了，小橙，脱离危险了……医生说千万不能再受刺激，以后好好休养就好。”

“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发作？”我看向病房，隔着玻璃，隐约看到外公脸上带着面罩，床边摆着许多仪器。

“为什么？你还敢问我为什么？宋以橙，你跟莫恒远离婚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跟家里商量？你自作主张，还选在莫家换当家人这么关键的时候，你是不是想气死我们！”宋雅然放开我的手，脸上的温和消失不见。

“妈，你知道我跟莫恒远早晚都会离婚的，就算现在不离，以后也会离的，现在的关键是公司，我听说我们和莫家合作的那个项目亏了很多钱，江清寰启动了审计程序，两家合作的时候没有做过风险评估吗？责任亏损合同里都应该写的很清楚吧？”不想解释离婚的事，我直奔主题。

宋瑶然看着我，摇了摇头，“你跟莫恒远的婚姻就是我们两家合作的基础，现在你们离婚，莫家要跟我们解除合作，但是，不管亏了多少钱，最终风险都是我们承担的，你明白吗？”

“为什么？”我不解，也想不明白，外公精明了一辈子，怎么会做这么糊涂的事情，“妈，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项目？为什么会亏这么多钱？外公他……他怎么会……”

“你不要管这些。”面对我的一肚子疑问，宋雅然眸光闪了闪，并不打算告诉我，而是对我说道，“听妈妈的话，跟莫恒远复婚，一切还有转机。要不然，你外公一辈子的心血就都白费了!小橙，你听话……”

宋雅然难得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跟我说话，只不过，我一想到今天我本该飞去美国……到底是意难平。

“为什么？”我高声尖叫起来，“我的婚姻是我自己的事，为什么一定要跟公司的生意牵扯在一起？你为什么一定要把我和莫恒远捆在一起？难道我一辈子的幸福在你眼里就这么不重要？”

“宋以橙！”宋雅然的声音猛然高了八度，她叫了一声我的名字，但是很快，她又低沉下去，似乎带着某种说不出的悲哀，“你的婚姻的确是你自己的事，可是……如果以薇还在……又何必这么勉强你……”

我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如果以薇还在……如果宋以薇还活着，我是不是就能毫无顾忌的去做宋以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