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西感受着他，弄着湿润的手帕，动作轻缓的擦掉她脸上的不适。

一下又一下，就像小时候她哭红了眼睛与鼻子，赖着他哭，他也是这么做，仿佛数十年如一日的对她。

到底是什么使他们变了质？

“我们之间真的只能做兄妹吗？”

她还是止不住问出了声，只见他微顿了手，又动作轻柔的用食指抚去她挂在眼角的泪珠，淡淡的“嗯”了声，回答的声音仿佛如风一样划过耳边，传耳即逝。

“好！”

她的回答使姜暮勋的身躯一震，手里的动作也停住了，不甚理解的盯着她。

顾盼西夺过他手里的帕子，狠狠的擦过脸颊，笑出一排洁白的贝齿说道：“那就做兄妹吧！”

姜暮勋觉得恍惚，一切改变都来的猝不及防，前一刻她还希望他们之间成为恋人，现如今却痛痛快快的愿意成为兄妹。

他调整身体，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由收紧，平静的眼潭如敷薄冰，让人不寒而栗。

车子稳稳的行驶着，顾盼西看着窗外，拿着手帕的手攥紧着。即使做兄妹，那也总比他将自己推的远远来的好。兄妹是吗？那又如何，她不在乎！

冬天眨眼间就到了，顾盼西站在街角等车，将脖子缩在围巾里，呼着热气在手上搓着冰凉的手心。

公共汽车没会儿就到眼前停了下来，顾盼西上了车，找个位置坐了下来，车厢里人不多，却也有些暖和，顾盼西掏出手机，直接就拨打姜暮勋的手机号码。

电话里的人接通了，顾盼西落落大方道：“哥，我现在去找你，我有些题不会，想请教你。”

彼时的姜暮勋正在开行小型会议，被电话里娇嫩的一句“哥”叫的有些不适应，眉头一皱，好像从那天起她不再直呼其名，而是处处都礼貌的称他哥，这本是他希望的，可他就是莫名的烦躁，却无处发泄。

电话里的人好像在等待他的答复，时间不急不慢的流淌着，连几个主管都觉得老板的脸色冷漠到让他们发抖，手里的策划案都被他们手心里的冷汗侵湿了。

终于在他答“好”时，气温正常了，但在挂下电话时，气温骤降，连带扫过他们的目光也让人挺直脊梁，心里惧怕。

顾盼西对着车窗玻璃倒映自个的脸笑了笑，哈了雾气在上面，洁白的指腹轻轻的在上面写着，一个“勋”字暂留在上面。

“顾盼西！”

刚下车就听到呼唤，顾盼西下意识的转头，在看到坐在车里余恩恙时，她微眯眼。

余恩恙将车停好，疾步追上顾盼西，熟络的语气道：“盼西来找你哥吗？”

顾盼西道：“我有些题不会想请哥教我。”

“我是来给你哥送营养品来的。”她将手里的食盒拿起来摇了摇，笑容中含着幸福，顾盼西觉得刺眼，有些僵硬的扯出笑，低头看着脚尖，灰尘敷染在白色的布鞋上，有些脏。

两人走进电梯，余恩恙按了楼层，看着心不在焉的顾盼西。心里开始有些思量，拢着垂下来的碎发，停留、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