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厉子谦的电话不知打了多少回，莫凉年一个都没接通，最后干脆关了机。

“莫小姐，老爷已经安排英国最好的医院给你母亲准备手术，希望你在英国过得幸福！”莫凉年下车的时候，宫管家特意交代了句。

莫凉年微微颔首，“帮我跟爷爷说声谢谢。”

“莫小姐，后会有期。”

她这样答应厉老的条件，不算背叛厉子谦吧？

楼道里的灯坏了，莫凉年跺了好几脚，声控灯忽闪忽闪，微弱的光亮还是暗了下来。她走了这么多年的路，早就习惯了，摸黑寻到了自家的房门。

很呛人的烟味熏得莫凉年直咳嗽，她侧头，楼梯的台阶上坐着个男人，窗户的亮光照射进来，依稀辨别他的身形轮廓。

“去哪了？”厉子谦掐灭最后一支烟，问道。

“我……有点事。怎么了？”厉子谦应该不知道她被请去厉家“喝茶”的事吧？

厉子谦起身，高大的身影遮挡住身后的月光，抬脚走到莫凉年身边，周身散发着不寒而栗的凉意。

莫凉年双手紧握，肩膀不自觉地抖起来，“厉子谦……”

厉子谦俯身，吻上她的唇，清清淡淡，没有下午的蛮横和暴戾。莫凉年感觉烟草味道很重，她有些不习惯，伸手推开了他。

“开门。”厉子谦贴在她耳边，低沉的声音。

莫凉年犹豫了下，现在开门不是引狼入室吗？但厉子谦的下半句，让她没得选择。

“还是你想在这里，被我就地正法？”

九十平米的小房子，还不如厉子谦的一个浴室大。

“这么晚了，你到底有什么事？”莫凉年不想久留他，直奔主题。

“老公来找老婆，需要什么理由？”厉子谦轻佻的语气。

“厉子谦，难道我说的还不明白吗？我们只是……”

“啪”的一声，厉子谦从衣服口袋掏出两个小红本甩到茶几上，“现在我们是夫妻了。”

目瞪口呆，这是莫凉年此时的状态。

拿起茶几上的小红本，是结婚证。

“厉子谦，你这是诈骗！没有我的允许，你怎么可以去民政局领证？”莫凉年惊讶之余，更多的是，生气和愤怒。

“怎么不可以？”厉子谦像变魔术般，掏出莫凉年的户口本，还有婚姻协议。“所以厉太太，还想要什么？”

“门锁是你弄坏的？”她还以为是厉老的人。

“不是，是路泽干的。”厉子谦一副撇清关系的样子。

“厉子谦，你！下个星期！要跟！顾斯嘉！结婚！”莫凉年一字一顿，重复了遍事实。

“顾斯嘉是谁？”

“……”

莫凉年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感觉气息紊乱，整个人都快要爆炸。

厉子谦拉过她的右手，把钻戒套到她的无名指，“加上这个，就OK了。”

莫凉年看了眼无名指上的钻戒，是他下午亲自挑选的那款。怪不得她使劲提醒要换大一号，厉子谦都不搭理她。

原来，这是厉子谦买给她的。

把戒指取下来，莫凉年打开窗户，狠狠地丢了出去，“厉子谦，我不会嫁给你的！”

“你干什么？”厉子谦趴到窗边，戒指已经不见了踪迹。

“你走吧，明天还要上班呢。厉总，不送。”莫凉年下了逐客令。

“没关系，你不喜欢，我请设计师按照你的要求重新设计。”厉子谦坐回到沙发，想抬腿，却发现空间小得可怜。

“对了，还有这个，我觉得你该换照片了。”厉子谦想从她包里找出钱包，把结婚证上的照片塞进去。他为了拍的好看自然，还特意让人家修了图。

莫凉年慌忙之下去拉扯，结果包里的东西洒落一地。

“这是什么？”厉子谦从地上捡起那两张机票。

莫凉年一把夺了回来，蹲下身，去收拾地上的东西。

“我问你，这是什么？”厉子谦加大的分贝，让莫凉年瑟缩了下。

“就是你看的那样。厉子谦，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有钱人，我呢，从小就住在这个你连腿都伸不开的小房子里。

顾斯嘉，她是你的未婚妻，人尽皆知。我当初只是为了不想坐牢，也赔不起你的车子，所以才跟你签下婚姻协议。

我答应了你爷爷，离开你，他会给我妈最好的治疗。厉子谦，你看，我一点都不爱你，利用你我可以得到这么多钱，何乐而不为呢？”莫凉年一口气，把心里的话全说了出来。

“莫凉年，你认真的？”厉子谦猩红的眼睛，嗜血般可怕。

“我说的都是心里话，以后你别来打扰我的生活了。嗯，祝你和顾斯嘉新婚快乐！”

厉子谦一拳砸到玻璃茶几，一下破了个洞，鲜血沾染了他紧握的拳头，沉声道：“莫凉年，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

房门就厉子谦狠狠地摔了下，呆立了很久，莫凉年才镇静下来。手心里的钻戒，硌得她有点疼。摊开手掌，戒指上沾满了她心虚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