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谦接住湿湿的纸团，露出了一副嫌弃的表情，然后拿起扔进了垃圾桶，然后开口问道“今天怎么不直接告诉警察，非要坐这么久冷板凳，还把我招呼过来，今天这传话费怎么算？”

刘今夕黯了黯眼眸，抬头看着杨谦，“谦谦，我觉得自己混身上下都被烙上了肮脏两个字，我自己都恶心。我又怎么会有勇气和他说话？”

杨谦轻轻皱起眉头，眼里晕着满满的心疼，抓起了刘今夕桌子上的手，语气坚定的告诉她“都过去了！今夕，都过去了，而且陆何如果知道的话，他…”

刘今夕却打断“他不会知道的！”

杨谦却将眉头皱的更紧了，“你为什么就不…”

话还没说完，陆何低着头看着一份文件推门而进，随即抬头就看到两人紧握的手，眸光微冷，刘今夕尴尬的挣脱了杨谦的手，然后低头看地不说话，杨谦倒是神色略显自然，看了一眼今夕以后，站起了身子，对着陆何说道“案情恐怕你们已经听到了，什么时候可以走？”

陆何抬起低垂的目光冷漠的看着杨谦，嘴角冷笑肆意，说道“好像耽误你们了？杨律师这莫不是来感觉了？”

杨谦一听陆何的话，突然收敛了自己温和的脾气，猛然生气的想要冲上去，刘今夕却突然向前走了一步扯住杨谦把他带到了身后，她站直了身体也才到陆何的下巴处，抬着头看着他，目光凛凛“陆何，有什么不满冲我来。杨谦是来帮我的，请你尊重他。好吗？”

“这里是警局，不是谈情说爱的地方，还是请两位先尊重一下我吧。”

陆何低头看着她，就看到她深棕瞳孔里的自己，也不曾预料两人之间的距离怎么这么短，陆何鼻尖围绕着她今天身上已经被冲散的血腥味和自带的香水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有些不适应，陆何下意识倒退了一步。

看着他倒退的模样，刘今夕心里一酸。

“这么嫌恶心？”

陆何看着今夕变得受伤的神情，皱着眉想张嘴解释，却又咬着牙硬生生的咽下去了，只是相比刚才的冷漠多，这一次依然冷漠却也收敛了不少，语气淡淡“他们已经去抓犯人了，你把这份供词签了，就可以走了。”

他没有解释，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刘今夕心里压着一团大火，却无处发泄。

杨谦拿过文件夹，放到桌上给刘今夕推送了过去，轻轻的开口“今夕……”

刘今夕走的时候很沉默。

红着眼眶签了文件以后，连个眼神都没给陆何，就扯着杨谦手臂径直走了出去。似乎有点赌气的意味，带过一阵清风即使参杂一阵淡淡干涸的血腥味，但其中依然有陆何熟悉的味道。是荔枝和鸢尾花的香味。曾经有一段日子，夜夜欢好，那个味道在自己的鼻尖缠绕不息。

陆何看着她和杨谦一起走了出去的时候，垂在身体两边的手浅浅握成了两个坚不可摧的拳头。身上沁满了萧瑟的寒意。

眼底一片萧瑟。三年来，没我你一样过的好，可我呢？可我呢？刘今夕！

终究命里又相逢，躲不过，躲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