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你觉得好点没有？”

没理会母亲的话，低下头看了看外婆，见她满眼忧虑的盯着自己，只是颤着说不出话来。

“外婆，你好好养病，大夫跟我说了，你乖乖听话好好治疗，很快就能好起来的。”安慰着她，晚安接着说，“等你好起来了，我就接你出院，跟我一起住，好不好？”

“你能这么孝顺，那我也就阿弥陀佛了！”

双手摆了个合十状，再抬起头，发现女儿的目光冷飕飕的看着自己，愣了下。

“妈，我们不要打扰外婆休息了，先回去吧。”她说道。

迟疑了下，杨萍点了点头，母女俩一同出了医院。

晚安深知，母亲有一肚子的话要跟她说，只不过，她不想在外婆面前让她操心，是以这才将她拉了出来。

果然，一出医院的门，杨萍就已经按捺不住了。

“我问你，你跟乔先生相处的怎么样？”

嗤然一笑，她说，“相处的怎么样，妈妈不是早已经知道了吗？不然的话，您又何必特意把我叫来医院，给我上思想政治课？”

一口气憋在胸口，杨萍拧起眉头打量着自己的女儿，“你可真不像我！”

“是啊，我也觉得。”

“你别在这里给我逞口舌之快，你以为，你帮你外婆先垫了医药费就了不起了吗？别说我不知道你交了多少，我敢说，就你那点钱，根本撑不了几天你信不信？”

“妈，所以外婆你真的不打算管了？”有些哀戚的看向她，那可是她的母亲啊。

脸上闪过一抹讪讪然，杨萍嗫嚅着说，“不是我不管，你也看到了现在什么情况了。这些年，我们吃你佟叔的，住他的，用他的，他能帮你外婆交这么久的医药费，已经是很不容易了。久病床前无孝子，他能做到这些，我也没什么好埋怨的了。”

叹了口气，见她默不作声，便接着说，“其实他也不是不肯交了，只是现在生意不好，公司的危难关头，每一分钱都很重要，安安，你看到了，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现实，你有钱，VIP贵宾房都随便住，没有钱，就只能睡到过道里，甚至赶出医院去。所以，不是妈妈要害你，我也希望你过的好，乔家家大业大，在这叶城只手遮天，你嫁给他，以后谁见你不要让三分，难得他看的上你，这也是你的命数和福气啊！”

偏过头去，晚安斜睨着天空，努力让自己不要笑出声来。

一个脑满肠肥的老头子，看上她，倒成了她的造化了？

杨萍一眼就看出她的倔强不服气，也失了耐心，“我知道你从小就清高，就有骨气，你觉得我为了钱嫁给你佟叔，你瞧不上我，我都知道！不过宁晚安，你也不想想，我要是不为了钱，你能活到今天吗？”

“今天我还就把话撂在这里了，乔先生那边，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得去讨好他，平息人家的怒气，不然的话，家里的公司没了，你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恼怒的甩下这么一句话，她踩着高跟鞋匆匆的走了。

看着母亲的背影，晚安鼻头一阵泛酸，努力忍住不让眼泪掉下来。

她身体虚的很，挂完盐水出来就没好好歇着，一路的折腾，到了现在，当妈的不仅没有关心的只言片语，还说这样的话。

一想到去讨好那个老男人，她心里怎么也过不去这个坎，不过若是佟氏因此而失去援手破产了，她可以预见，自己和外婆未来的日子，将会是怎样的鸡犬不宁。

——

晚安回到自己的小窝，洗漱了下，打开从路边买的粥，刚吃上两口，微信就响了起来。

打开一看，是虞秋发过来的。

什么都没说，只发了一个定位。

勾了勾唇角，正想问是不是要约的时候，又一张照片发了过来。

照片拍的有点模糊，角度应该不大好，而且被密密的灌木挡住了大部分视线，照片里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是背对着自己，另一个是侧面。

虽然只是模糊的侧面，却也一下子撞进了她的心里，重重的一记闷锤。

手里捏着的勺子掉落在桌上，她放大那张照片，仔细的看，脑子里嗡嗡的。

是他，真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