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尔背着昏迷的陆小桐。费大梧什么也干不了,既背不了小桐,也拖不了驼鹿,他自己都快走不动了。
一路无事,一行人终于回到了部落里。
女人们围着驼鹿欢呼不已。她们只听说过驼鹿,只知道它很大很大,却从来没有见过。
胜利的喜悦充斥着整个部落。
其尔把陆小桐背进了山洞里,小心地放在了石床上,再轻轻地给她盖上兽皮被。
他怜爱地轻轻拨去她粘在脸上的长发,手指无意间触碰到了她的脸,既冰凉,又柔软。
他蓦地收回了他的手,生怕会弄醒了她。
其尔安顿好陆小桐,一出山洞,娆族长和莫老他们就围了上来。
他们在知道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后,就来到了陆小桐的山洞前,祈祷他们的圣女不要有事。
“其尔,圣女怎么样了?”
“没事,就是太累了!睡一觉就好了!”
“那就好!”
娆族长放心地舒出一口气,但马上,她的脸上又愁云密布了。
“族长是在担心白媒部落的事?”
莫老皱着眉头问道。
“嗯。”
娆族长忧心忡忡地点点头,“我是怕……他们又来骚扰我们……”
其尔亲自动手,把驼鹿的皮剥了下来,晾干后他有用的。
没有锅煮,还是只能用火烤了。
“噼哩啪啦”,
鹿油滴到火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是只肥壮的雄驼鹿,也只有在这个野果繁盛的季节才会有这么厚的膘。
“咕咕”,
在驼鹿肉香味的刺激下,陆小桐在睡着的时候,肚子也不争气地响了起来。
她揉了揉眼,抽动着鼻子,好香啊!肚子超饿!
舔了舔唇,全身酸痛地爬了起来。
在丛林里走了大半天,快把她累虚脱了。
打开木门,大家都围坐在火堆旁边,流着口水看着将熟的鹿肉。
“你醒了!”
其尔朝她走了过来。他一直在注意着她,她一开门就看见她了。
“嗯。”
陆小桐对他点点头,眼望着香味四溢的鹿肉,不停地咽着泛滥的口水。
其尔笑了笑,转身走到火堆旁边,用贝壳割下一块外层熟了的鹿肉。
“吃吧,小心烫!”
他把鹿肉用一根树枝穿过,递给陆小桐。
陆小桐忙不迭地接过来,双手抓着树枝的两头,就啃起了鹿肉,烫得她嘴里嗦嗦地冒热气。
其尔看着她滑稽的样子不禁失笑。
“费……那个,彼林呢?”
陆小桐扫了一圈,没有看见费大梧。
“他比你还累呢!”
其尔见她很关心彼林,脸上立刻没有了笑容。他甩了一句就走入了丛林。
胆子真大!这么晚了还去丛林里溜达!
陆小桐朝他的背影吐了吐舌,然后坐在了一块石头上,继续吃她的晚餐。
“哎呦,饿死我了!”
费大梧慢吞吞地从群居的山洞里出来了。瞄见陆小桐坐在那,就朝她走了过来。
“圣女小姐,晚餐很丰盛嘛!”
他靠着她有点艰难地坐了下来,“哎呦,我的腰嘞!”
“切,你还不如我一个弱女子呢!”
陆小桐白了他一眼。
“好吧,我承认我不如你!我们全族的人都不如你!”
费大梧忽然认真地问,“小桐,我想问你,你怎么想到,老虎闻到血腥味会跑过来呢?”
陆小桐忽闪着她的大眼睛:“我瞎编的!我知道鲨鱼的鼻子很灵敏,一闻到血腥味就会飞速地游过来。但在丛林里哪有鲨鱼呀,我就想到了我最怕的老虎,瞎编一通骗骗他们!谁知道,嘿嘿,他们还真害怕了!”
陆小桐学着费大梧那样笑了一下。
“你不知道,如果你说豹子,狼呀什么的会来,他们就不会相信了!幸亏你最怕的是老虎!”
“那是为什么呀?难道他们不怕豹子,狼吗?”
“怕,当然怕!但都比不上老虎!”
“这里有故事,对不对?”
陆小桐机敏地问道。
“嗯。”
费大梧点了点头,“大概在几年前吧,具体多少年前我也记不清了……”
几年前,娆山部落和白媒部落还是同一个部落。
那个部落比较大,有好几百人。
人嘛,有勤劳的,也有懒惰的,有勇敢的,也有胆小的,有心宽的,也有善妒的。
娆族长在分配食物的时候,就给勤劳的人多分一点,懒惰的人少分一点。其实这也是对的,按劳分配嘛。
但分得少的人就不愿意了,心中开始憎恨食物分得多的人。
久而久之,族里的人就开始闹分歧了。他们分为了两个部分。一部分是以娆族长为首的,另一部分则是以夜金兄弟为首的。
那次他们捕获到了一头野猪,娆族长还是按从前的方法分配。
分得少的人又不愿意了。他们和娆族长理论,然后理论变成了争吵,争吵变成了群殴。
最后,他们拿出了各自的武器,群殴变成了血拼。
男人的怒吼声,女人的痛哭声,夹杂着血液的飞溅声,这里仿佛是一个血腥的战场。
“嗷呜……”
更加惨烈的事情发生了,一头老虎龇着锋利的虎牙,张着血盆大口,冲进了他们的部落,见人就咬。
“老虎是闻着血腥味跑过来的!”
部落里不知谁喊了一声。
尖叫声一片,有些被打伤的人来不及逃跑都命丧在了虎口之下。
“快跑,老虎要追上来了!”
跑了很远,很远,他们才停下来。
“谁跑不动了?”
夜流冷冷地看着众人,左边脸上被老虎抓了三道血痕,伤口结成了痂,像地狱的恶魔。
其他人都斜着眼看着他,不去理他。
夜流冷哼了一声,站了起来。
“啊!”
他把一枝削得锋利的贝壳刺进了一个断了腿的人的心脏里。
那个被刺的人顿时向后栽了下去。
谁也没有料到夜流会突然这么做。
他们用愤恨的眼神怒瞪着他。
“夜流,你这是干吗?”
夜金也被弟弟的举动吓了一跳。
“走不动的人,只会拖我们的后腿!说不定老虎很快就会追来的!”
夜流的眼神是冰冷的。
“怎么可能再追来!那些尸体就足够它吃一段时间的了!”
娆族长气得声音都沙哑了,夜流居然在她的眼皮底下杀害他们的族人,这是人神共愤的禽shòu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