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完了眉，苏唯不出意料地撇了撇嘴，装模作样地把萧彻给骂了一顿，但还是依言唱曲儿给他听。

唱的是那首曾在街角巷陌哼唱过的歌曲，青山城外白素贞。

青山城外白素贞，洞中千年修此身，勤修苦练来得道，脱胎换骨变成人......

苏唯的声音并不似一般青楼女子那般的娇媚动人，反而是有些轻微的沙哑，这样的曲调由她唱出来，像是在人的心里轻轻刮磨一般，有种别样的风情。

萧彻初听的时候惊奇，却没有打断，只是等苏唯轻轻哼唱完了之后，才问道：“这曲调不似我们平常听的曲子，歌里也像是有个故事。

“这是我们故乡的曲子，讲的是一个修炼千年的蛇妖，为了报一个书生的恩情化成人身嫁给他，夫妻很恩爱，相敬如宾。只是后来有个得道高僧看破了蛇妖的真身，便把她压在了雷峰塔下，不得脱身，后来那个书生万般无奈之下也出家为僧了。”

苏唯唱这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只是这曲子平常哼唱习惯了，此时不自觉地就唱了这首。

但如今专门给萧彻讲了一通才反应过来，这千年蛇妖的故事倒是个悲剧啊。

萧彻挑眉道：“你刚刚说我像一个人，莫不是说的像这个书生？”

“......不是。”

“当然不是！”萧彻毫不犹豫地否认道，“自己爱的人被压在塔下，怎么可以就这样出家为僧呢，这未免也太懦弱了。若是我，就算毁了那塔，拼尽全力，也是要将她救出来的！”

他这样子出奇地不像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倒像个十来岁的孩子，十分的认真和执拗。但苏唯还是忍不住要泼他冷水：

“可是那书生斗不过老和尚啊，他也不能推倒那塔，就算拼尽全力也改不了结局。他就自欺欺人地相信佛祖，出家为僧啦。”

萧彻却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极其认真地说道：“我斗得过他，我也一定会打败他。我爱的人若是在受苦，哪怕是要我的命，我也要把她救出来的。”

“我知道。”苏唯面对着他这样的眼神突然就觉得心里动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凑过去在他的嘴角边轻轻一吻，“我都知道的。”

萧彻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吻定在了原地，脸上认真的表情还没来得及褪去，苏唯看着他这个样子，不由得轻轻笑道：“傻瓜。”

萧彻却突然地抓住了她的手，极其诚恳地看着苏唯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对她说道：“你放心，我，我会对你负责的。”

苏唯面对这样的眼神，有些心疼，也有些感动。

这个人总是这样啊，对苏如烟也好，对自己也罢，只要动了感情，便是把自己的一颗心全心全意地交出去，毫无保留。

想到原来书中这样一颗赤诚的心被苏如烟背叛，但却始终不肯改变初心，苏唯就不由得为他感到心痛。但这次苏唯却不敢要他做什么承诺了，她怕再次伤害了萧彻。

她用一根手指轻轻抵上萧彻的嘴唇，柔声对他说道：“我不要你什么承诺，也不要你为我付出什么。只要你心里有我，就够了。”